,才知自己失了態,忙收斂氣勢,深深吸了口氣,“大哥,似乎在找死。”
“凌兒……”破曉想阻止,卻見阿九快步出了院子,也不聽他說話。
阿九在門口一頓,吩咐道:“給我好好看著他,不許跨出一步。”然後她連信物也不拿,轉頭離去。
七月初八,那是阿九的生辰,上陽宮內熱鬧非凡。破曉抬頭,見院子內方方正正的蒼穹,天邊一角,歡聲喧囂,赤色漫天。想必大將軍等不及了,恰巧逢了阿九生辰,便把婚事辦了。
院子內,清清冷冷,悽悽慘慘慼戚。
突然,院子門一開,進來的是老十。
這老十本是王族的人,世家出身,五年前破曉勸降,兩人一見如故,老十便帶著自己的兵便投奔了崎氏。
“三將軍,我帶你出去。”老十見到老三,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激動地跳起腳來。
用阿九的話來說,老十是他見過最有帝王之相的人,但這人在老三面前,便是一副慫樣。老十來了崎氏,不喜歡打仗,不喜歡衝在前線,喜歡權衡崎氏世家之間的關係,喜歡輾轉在前線與後方的調遣,最喜歡跟在老三後頭。
看到老十出現,破曉反而皺起眉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十傻笑,“我把我的十個營全開來了,都在青城外候著。這城裡,我要讓它連只蟲子也飛不出去。”
是了,大哥也不是全然放心阿九的。軍中誰都知道,阿九和老十八字不合,能吵嘴絕不好好說理,能打架絕不花時間吵嘴。把老十的軍隊調來,明擺著牽制阿九。而能把超然世外的老十召來,定也是用他相要挾。老十,最是聽他的話。
“三將軍你說,我是幫大將軍還是幫那個瘋女人?”老十樂不可支,幸災樂禍。
“當然是阿九。”破曉脫口而出。
“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幫那個女瘋子的。”老十說完,相攜破曉而去。
不過是在老三面前,老十才一副超脫世事的姿態,其實老十心裡明白得很,那個女人很危險,這次幫她,無異於養虎為患。若是讓她和大將軍鬥個天翻地覆,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才是最好的。可是自己,怎願拂逆了老三的意思?
這上陽宮中,果然是火光沖天。
破曉在勤政殿外見到了阿九。
那女人站在夜色中,身著嫁衣,光華耀眼。她對著火色笑,笑得天真爛漫,回頭見破曉而來,道:“老三,把信物給我。”
“你要它何用?”破曉看得痴了,本想問大哥的情況,卻對那瘋女人的想法更感興趣。
“平城那邊,離老翁山近,萼兒喜歡吃老翁山上的青瓜,就想借你的人,去採買一些給他。”阿九笑。
“就這樣?”破曉覺得不可思議,這人的思緒果然不可捉摸。
“前幾日聽到你的訊息,想必他也忙不過來。”阿九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不過,平城現已拿下,他現在也該有心情吃青瓜了。”
“平城拿下了?”破曉一驚,前有強敵,後有內賊的情況下,素有王族最強壁壘的平城居然被拿下了,“大將軍呢?”
“大哥?”阿九收斂了笑容,幽幽地望著勤政殿的方向,緩緩地踏著奇異的步伐,在原地繞圈,“大哥啊大哥,大哥傷重,已經不在了。”
兔死狐悲。
“火硝營反叛,大哥中箭,換你的人進城,都是你的計策吧?”破曉說著,忽然心中一怔,不安起來,“小六呢?”
阿九驀地停下了腳步,一指勤政殿內。
破曉拼盡全力跑入勤政殿內,可還是來晚了一步,那宮殿之內,已是血色氾濫。宮婢侍衛,陳屍滿地。大將軍的八個兒子正哭著抱成一團,小六拿著明晃晃的刀,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大將軍的女兒全都嫁了出去,只有八個兒子,大的才弱冠,小的不滿週歲。從未上過戰場歷練,看見真槍實劍,竟嚇得不敢動彈。
“快哭,快哭,你們老子死了,還不快哭!”小六的眼神嗜血,看著這一群待宰的羔羊,興奮卻又無趣。
“希仇,不得無禮!”破曉喊道。
小六回頭看他,“三哥,如果在戰場上,敵將的子孫,是不是需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那不是敵將的孩子,而是大哥的!”
小六垂下頭,悶悶不樂,“三哥,大將軍讓我呆在青城裡,陪著他的孩子玩,好悶吶。”他一步一步地踱至破曉面前,幽幽地說著,“當年我爹要殺大將軍,是我給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