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低頭一看,地上高高低低鋪著一層一層黑色的魚鱗狀東西,用手碰了碰,像是硬化的塑膠片,轉頭一看,一個破舊的書櫃就在邊上,地上的東西,大概是化了的書籍。這應該是很多年了,才會被風雨侵蝕成這個模樣。他便扯開擋著書櫃的雜草,拉開每一個抽屜找了一會兒,裡面的書都爛得差不多了,雖還有本來面目,卻找不到任何清晰的字跡。
那邊的書桌崴了一個腳,斜躺著。餘聊看見桌下面落了一塊有稜有角的石頭,像塊牌子,他撿起來一看,上面結滿了泥巴,就輕輕拭去,露出了雋秀有力的字型:
世事無常,勿放心上。
這是暗希的字跡!他一驚,不會認錯的,那個“勿”字,文書裡寫了那麼多遍,一撇一勾,都是獨特的連線,這就是暗希的字跡。
小七,以前住在這裡?
餘聊猜想,看著那書桌,彷彿看見小七坐在這書桌前,讀書寫字,陽光從那個花窗裡透入,孩童時代的小七一定是粉雕玉琢的模樣,說不定年少老成,輕捻著筆桿,皺眉思考著書中所寫的東西。想到這裡,餘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聽到自己的笑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笑著,忙收斂了神態,再四處瞅了瞅。
有些水聲傳來,像是浪花拍岸的音色。餘聊循著聲音,才發現水聲是從一面矮牆外傳來,他搬來石頭爬上去,發現牆外頭是一條寬闊的河道。
傷才剛好,不能碰水。他想了想,就去廢宅裡拆了些木頭和布料。那些料子都非常好,經過了這麼多年風霜侵蝕,竟然還非常堅韌。他綁了一個小木筏,扛著,小心地順著牆根下到了水裡。然後用自制的槳划水。
水道里的風浪很大,餘聊的槳毫無作用,木筏順著水流滴溜溜地打轉,搖得他暈頭轉向。
這時,旁邊駛上來一條小船,濺起的水花,把小木筏子一震。那船主對著餘聊道:“小兄弟,怎麼回事?”
餘聊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說:“大哥,我想做個木筏在水裡漂流著玩,似乎沒做好。”
船主聽到,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些什麼,來,上我的船來,你那個小筏子等下就被水衝散了。”說著,他輕輕搖著槳,接近了些木筏。
“多謝。”餘聊謝道,然後一個跨步,跳上了小船。
兩人聊著,餘聊驚訝地發現,那船主居然也和矛良他們打過交道,而且昨兒還見過,連忙問了矛良和屁羔子的近況,得知一切安好,也就放了心。
船主將餘聊送上了岸,給他指了回街道的方向。然後聽著餘聊的感謝,樂得合不攏嘴,接著擺擺手,便顧自走了。
餘聊沿著路,回到了大道上,四處向人打聽越莊的位置。那越莊實在出名,很快就找到了越莊的大門。如果說瀾莊是小橋流水,江南人家,那越莊就是高牆深門,漠北大院。在一式的木質建築中,突兀起高大的石柱,撐起整個大門,上浮雕一對螭龍一樣的神獸,氣勢恢弘。看門的幾個守衛站得和將軍府一樣筆直。
餘聊在外面徘徊了一陣。突然發現兩個守衛向他撲來,難道是覺得他可疑?餘聊不想起衝突,乖乖束手就擒。
“這幾位兄弟,幹嘛抓我?誒喲,輕點。”
“閉嘴。”
餘聊被這麼一吼,才注意到前面來了一輛馬車,那幾個守衛朝著馬車行禮,也將他按下身去,摁下腦袋,給那車子做禮。
車子在門前停了,坐車沿上的人紛紛跳了下來,然後一人踏著小凳子從車中走下。那人的衣裳下襬,鑲著縷縷金絲,四五種繡線玉蘭綴滿了錦邊,一走路,腳從下襬間露出,一雙牛皮鑲邊錦緞靴,纖塵不染,煞是考究。
那人走著,在餘聊面前停了下來,他身上透出常年薰香所殘留的味道,餘聊聞著似乎有些熟悉。
“這人是誰?”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很是悅耳。
“屬下見他在此逗留,怕有行事,便將他拿下。”守衛答。
“不是。”餘聊忙反駁,想抬起頭來看。突然感到頭上頂了什麼東西,將他的腦袋又生生壓了下去。便聽到那人說:
“誰許你抬起頭來?”
他孃的囂張至極,肯定是那繚公子。餘聊心裡窩了把火,好不容易熄下,想替小七說話,突然覺得張不開口,有什麼東西在嗓子裡卡著,只覺得有如芒刺在背。餘聊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阻止著他說話,那是什麼?他知道那人在看著他,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滿身是汗。
“丟遠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