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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長髮未束,卻不顯凌亂。

我走近了,看見店裡一對男女,似乎是難得的顧客,正立在其中打量一支髮簪。

我深吸一口氣,喚道:“夫子。”

子非抬眸,懶懶地瞥我一眼,笑道:“這位公子,你說錯了,我不是你的夫子。”

我低下頭,不想對上那雙平靜的眸子:“那一樁事,是我做錯了,這一回,我是來向您賠罪的。”

半晌,我都沒聽見他回話。

於是不安地抬頭,恰瞧見他閉了眼睛似是不耐與我糾纏。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等了半天,他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回應,便是存心不想再搭理我。

興許是我臉皮真的厚如城牆,被人這樣冷落,仍舊說:“隨便動您的東西,是我的不對,我不知道那柄扇子對您很重要,這樣的事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子非仍舊只是沉默。

雖然覺著委屈,但我仍是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然而解釋了半天,我總覺著說不到重點上。比如,我並不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比如,我送他東西並不是為了讓他感激。

興許是我笨嘴拙舌,這些話總是說不出口。

我想子非能說些什麼,不然自己這樣唱獨角戲,多蠢,胭脂鋪子裡的那對男女都將異樣的眼光看向我了。

我看著子非不為所動的樣子,忽然想起負荊請罪那一個典故。

我手中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柄油紙傘,若要現下變出個什麼東西,總顯得不夠誠意。

於是我做出了足以讓自己後悔一輩子,也足以讓子非嘲笑一輩子的舉動。

我收攏手中傘,雨點便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片刻後,衣服便被淋溼。

接連不停的雨水中,我站在子非的鋪子前方,將那油紙傘遞與他,堅定道:“若你實在生氣,便用這紙傘,打我一頓罷。”

第13章 第十三章

身上的衣物盡數淋溼,頭髮亦是溼淋淋地黏在脖頸間,難受的很。我仍舊傻兮兮地伸直手,手中握著那柄倒黴紙傘,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閉目養神的子非。

胭脂鋪子裡那兩名男女也不挑髮簪了,反倒饒有興致地看向我這邊。不光是那一對兒男女,臨街的鋪子裡無所事事的夥計也朝這邊望過來,見我可憐兮兮在雨裡淋著,眼神裡便帶出些幸災樂禍。

我看著子非,尷尬已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這三百餘年,再沒有更丟人的事情了。

若是子非對我不理不睬,便更丟人了。

若他理睬我,一把將那柄油紙傘奪去,毫不留情地往我身上敲,我覺著,這種情形也不大妙。不過事到如今,是我先惹他生的氣,現下這情形,我也沒什麼立場去想這些。

“阿嚏!”

我捂住口鼻,,頗不文雅地打了個噴嚏,本想止住,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縱使我臉皮厚如城牆,總也得注意影響。然而天不遂我願,這樣丟人的噴嚏連續打了十來個方止住。

以至於大雨裡我的眼都有點兒暈了。

接連不斷的雨點兒不再落在我身上。我抬眼,看見子非撐著一柄紙傘罩住我,他身上反倒被雨淋溼了些,長及腳踝的發柔順地垂落,幾縷稍短的髮絲輕輕拂過臉頰。他臉上的表情不見得多柔和,卻也沒了過多的冰冷。

他看著我,眼眸一彎帶出些純粹笑意:“你想我打你?”

我忍不住往後挪一小步,乾笑了兩聲兒,道:“我本就是來負荊請罪的,想怎麼打我,都隨你,不過最好留些手,別打死就成。”

我想說的根本不是這個!

子非似乎挺滿意:“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我想細說,將心裡那一段抒情完完全全地與他傾訴。然而未等我開口,子非已然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進胭脂鋪子中。

我有些不自在地甩一甩水珠,恰將他們甩到子非身上。

幸而他未曾生氣,只是取來巾帕,再將我的帽子取下,略微揉一揉我那頭亂糟糟溼淋淋的頭髮。

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

我往鋪子裡四下打量,發覺先前的那一對兒男女已然離開了,遂鬆了一口氣。

我看著子非,有些猜不透他想些什麼,然而我很清楚自己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負荊請罪。

我拿起那柄不斷滴水的油紙傘,默默遞給子非:“你打我罷。”

我以為,依他的脾性,定然會狠狠揍我一頓使得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