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良才微微一愣,什麼叫好就送他?這酒不是已經在他手裡了嗎?正不解時,一物破空而來,伸手一接,卻是被揉成一團的白紙,雖只是紙,帶的力道卻極大,震的他手掌發麻,他看了眼收起彈弓的李資,轉向林楠問道:“是什麼?”
林楠笑笑:“自然能讓你心想事成的東西。大家兄弟一場,就不用謝我了。”
耶律良才狐疑的拆開紙條看了一眼,霍然動容,嘆道:“阿楠,你若是來我戎狄,我必終身以師禮相待。”
李資冷哼一聲,道:“這個夢,你可以不必做了。”
耶律良才哈哈一笑,豪情頓生,道:“你們大昌君臣,敢放我回戎狄,不就是以為我無法完全統治整個草原嗎?不就是以為我便是知道了那些事,也無能為力嗎?只希望你們不要後悔今日的縱虎歸山就是!”
雙目閃過精光,看著林楠道:“等我十年,我必帶著大軍,來大昌恭迎我戎狄國師回朝!”
李資淡淡道:“我大昌的天牢亦虛位以待,等著閣下回來入住。”
耶律良才哈哈大笑,繼而戛然而止,斷喝道:“好,那我們就試試!”
林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耶律良才,你似乎已經忘了我說過的話——不要惹我,真的,不要再來惹我……也許你不信,可是打仗,我也不是不會。”
耶律良才看了他良久,才苦笑一聲,道:“信,我怎麼會不信?會寫詩、會治水、會修路、會釀酒、會破案……既能興邦,也能……滅國,我怎敢不信?罷了罷了!”
轉頭看向李資,冷哼道:“所以,本王真的很討厭你!”
一提韁繩,頭也不回的駕馬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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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馬車上,林楠總覺得李資的臉很黑,嘴抿的很緊,不,應該說是太緊,緊的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自以為猜到了李資的心思,林楠笑道:“耶律良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莫說他不敢來,便是真來了,我們也能讓他鎩羽而歸!”
李資終於正眼看他,悶悶道:“那酒是你親手釀的?”
林楠嗯了一聲,不經意道:“是啊,若不親手釀造,又怎麼研究出方子?”
又笑道:“北方苦寒,人人皆愛烈酒,那些北方漢子,喝了我釀造的燒酒,再喝其它只怕就如喝水一般無味。是以只這一個方子,就足以讓耶律良才的部族崛起,如此才能達成陛下的意願……而且此酒雖好,卻最耗糧食,北方原就糧食匱乏,若此酒盛行,必將國力衰退。”
林楠笑著抬頭,等著李資的表揚,誰知李資的心思卻全未放在林大才子一箭雙鵰的妙計上,悶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咬牙道:“當初六弟走的時候,你便譜了前所未有的曲子,而今又給耶律良才親自釀酒……”
林楠愣了半晌,才明白原來他們兩個自始至終都不在一個調兒上,忍不住笑出聲,低聲道:“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鼓起偌大勇氣才老實說出心中酸意的李資原就有些不好意思,聞言耳根微微發紅,還沒說話,便聽見林楠低聲唱了起來:“今夜的風兒輕,別讓我傷心……我痴痴的想啊,我苦苦的望啊,我想呆在你身旁……”
前世這首刀郎的歌,調子歡快中帶著輕佻,那挑起的尾音,委實是調戲人的神曲,林楠一面輕聲唱著,一面看著李資微黑的臉變的通紅一片,頓時唱的更加興高采烈起來:“這月色還早,你燈卻熄了,你叫我怎麼熬。我情丨欲如火,如飢似渴,今夜讓我怎麼過……唔……”
林楠瞪大了眼,然後整個視線被一隻大手遮住,感受著唇瓣上傳來的溼潤灼熱,腦海中一片空白……
只覺得心跳如鼓,渾身卻軟成一灘泥,被那個人的氣息一點點侵佔,顫著手捏緊了那人的衣袖,口中下意識的發出難耐的呻丨吟,卻不知道是害怕多些,還是期待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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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位才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皇宮中,李熙正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這世上,敢在他面前咆哮的人真沒幾個,可眼前的大將軍魏浩就是其中之一。
“林楠那小兔崽子,老子要拔了他的皮!老子不就是嘲諷了他幾句嗎?太過分了,太過分了!還有林如海這老匹夫,怎麼教兒子的……”
李熙乾咳一聲,正要宣告某個“老匹夫”一點都不老的時候,魏浩的火力已經向他轉移了:“陛下啊,您許就許好了,還給他寫什麼字據!讓臣想賴都賴不掉……”
☆、第1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