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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了這首詩,便死了在詩詞上給林楠下套的念頭,這小子在詩詞一道上,分明就是一個妖孽,若說這世上還有可能在這上面勝過他的,也就他那個妖孽老子了——還不如沒有!
大江東去一出,他連第三場林楠的試卷都沒看,直接點了他的會元——便是林楠的經義和策問上有再大的問題,他也不想抓,不敢抓了!在這還是以詩詞取仕的時候,一曲大江東去,任何其他的瑕疵都可以被抹去,他的任何意見,都會被人看做是故意刁難,他豈肯在陛下心中,在百姓心中,留下這樣的印象?
但若就這麼嚥下這口氣,他做不到!
林如海林楠先後羞辱於他,更令陛下對他不滿,這個仇,他無論如何也要報!
可他一個區區禮部侍郎,除了在林楠科舉的時候悄悄使絆子,他還能做什麼?等林楠風光無限的中了狀元,憑著他那聖寵無雙、權傾朝野的老爹,他就再也奈何他不得了。
不由又有些後悔,早知道陛下對他們父子寵幸至此,當初就不該做意氣之爭才是……可是自己也沒做什麼啊,不就是憑心說了幾句實話嗎?可他們都做了些什麼?他堂堂會試的主考官去主動示好,居然被林如海那廝好生羞辱了一番!後來林楠那小兔崽子更是指桑罵槐,將他罵的狗血噴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時悔一時恨的,最後還是“以詩詞取士”幾個字提醒了他,才想出了這釜底抽薪之計。
既然在詩詞一道上,再也沒人能奈何的了林楠,那就不要考詩詞了!他在民間也隱隱聽過以詩詞取士的弊端,是以乾脆上書向陛下痛陳厲害,大談“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詩詞歌賦出眾,不一定在治國撫民上就擅長的道理,建議改以策問取仕。
他在陛下面前慷慨激昂的講了半個多時辰,陛下也贊他有遠見,敢破舊俗,立新風……他為此得意洋洋了一整日,甚至連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他早早的坐在這裡,就為了親眼看看當林楠看見試題突然變成策論之時,臉色會變得何等難看!
然而他看到的是什麼?
是陛下和林楠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話家常!
看到的是陛下雖考了策問,卻是依舊以詩詞為先!
這些也就罷了,可是以策問取仕,明明是他的主意,是他的啊!怎會功勞就無端端的跑到了那個小兔崽子頭上了?!陛下不公!陛下不公啊!
雙目瞪著林楠幾乎要噴出火來,忽然覺得衣袖被人扯動,一驚回神,卻見坐在身邊的另一閱卷官皺眉看著他,道:“陳大人怎麼了?方才叫了你許多聲也不應。”
陳蔚然勉強笑道:“方才略有失神。姚大人喚我何事?”
“陳大人,你的衣襟溼了。”
“哦,哦哦!”陳蔚然忙放下杯子,取出手帕擦拭,一面道:“方才聽聞陛下說日後不再以詩詞取仕,一時震驚,失禮失禮。”
姚大人理解的點頭道:“何止是陳大人,下官何嘗不是如此?破詩詞改以策論取仕,實為可以載入史冊一大壯舉!陛下英明令下官等人高山仰止,而林郎的胸襟,也讓人不得不服啊!”
陳蔚然只覺得心頭在滴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是啊,是啊!”
姚大人道:“怎麼?陳大人你冷嗎?也是,春寒未過,大人您還是小心一點吧!一側的偏殿有喝茶小憩的地方,備了爐火糕點等物,陳大人不如去收拾一下吧!”
又指點道:“看那些學子,十有*是要選策論吧?”
陳蔚然愕然:“這卻是為何?”
姚大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陳大人沒看出來嗎?詩詞的題目,陳大人不覺得太普通了嗎?春夏秋冬四時景物,各賦詩或詞一首,又不限韻,毫無難度可言。可是那三篇策論就不同了,分別涉及到軍事、朝政和刑獄,可見出題之人是費了心思的,這題,可是陛下出的——陛下更看重哪一方面的能力,還用說嗎?”
“更何況,有林郎在,無論寫出怎樣的詩,和林郎一比,必然是黯然失色,但是策論就不同了,到底殿試是第一次比策論,說不定陛下會一一過目,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嘖嘖!前程無量啊!”
陳蔚然讚了一句:“姚大人高見。”
起身道:“此刻時辰還早,下官去收拾一下,不然在陛下面前衣冠不整可是不敬。”
告辭出去。
見陳蔚然離開,閱卷官席位上另一人也悄然起身,出了殿快步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