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景昭睡確實很舒服,軟軟的,像個小枕頭。從天界開始他的睡眠質量算不上多好,要麼睡不著,要麼就是一直做夢,醒過來又想不起夢到了什麼,反正就是很煩。雖然他也不太喜歡和別人肢體接觸,不過作為義務,這活還算幹得開心,總之睡得不錯。
過著坐吃山空的愜意生活,指導著兩個弟弟練字和讀書,家裡也請了先生,入宮伴讀的事一直沒動靜,這就是他兩年的生活總結。
景昭和清讓蹭蹭地往上長……了一點。因為他也到了使勁拔高的年齡了,家裡的身高排行是他,清讓,景昭。
司徒澈照例跑出去玩,他現在也十二歲了,對於四歲開始滿京城跑的,沈氏只囑咐他幾句注意安全便讓他跑了,他也樂得,趁著清讓和景昭兩人在先生那頭唸書,喊上碧如就走。
可是……
“哥哥,你要去哪裡?”還沒走到門口,帶著怨氣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回過頭,清讓正抱著手臂,不滿地看著他,“哥哥又想拋下我,一個人出門了?”
他忙往碧如身後躲,碧如也長大了,到了擺脫了學習女工的年齡,一聽他說出門就歡天喜地地過來找他,很不幸地碰上清讓,成為靶子了。
看到碧如,清讓更加不悅,“哥哥,你跟她去也不跟我去?”
“呃……小碧如是陪我去的嘛……”搞不懂為什麼,隨著清讓長大,他越來越聽他的話,還給他解釋起來,又覺得總是這樣鵪鶉不好,閉嘴不言。
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清讓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認真地說:“我也去。”說完不等他反應,手指從衣袖滑落,略微強硬地握住了他的手。
“哎?哎?你不是要上課麼?”司徒澈不太喜歡牽手,可是清讓非牽不可,就算發脾氣也要牽手,沒辦法只好順他的意,導致現在去哪都要手拉手,讓他吃不消啊。
八歲的清讓已經有了司徒澈當年專♂制的風範,皺起眉,“哥哥,先生說我學得很好,而且我把這兩天的功課做好了,就是想跟哥哥出去,所以哥哥必須跟我出去。”
所以你個頭啊!
心裡腹誹了清讓一番,看到那邊上下打量碧如的清讓,司徒澈還是狗腿地應了:“哦、哦……”
扶桑和社兩隻時不時會結伴出去玩,沒了這對活寶,他也安寧了些,再看著死不撒手的清讓,暗自嘆了口氣。
到底招誰惹誰了嗷!
原本跟沈氏要了點零花錢,只是去外面溜達溜達,改善一下生活,畢竟無論在哪他的目標都是吃遍美食嘛,現在好了,清讓這廝長大了些性子越發與睚眥相像,本來他就害怕睚眥,如今更覺得清讓就是來折磨他的。
“小碧如,有什麼想買的嗎?”見碧如一聲不吭,司徒澈活絡一下氣氛,對她笑了笑。
“哥哥,你能不能好好講話?”清讓顯然是很不滿,拉住他的手,皺起眉說道:“這種語氣,只能對我用吧?”
他什麼時候說了!?
司徒澈想想就覺得很不對,有必要要從小端正一下清讓,不然出了第二個睚眥他找誰哭去!於是他搖了搖清讓的手,在清讓茫然的目光下輕聲說:“小清讓,哥哥我不會一直陪著你的,知道嗎?”
清讓扭過看他,“為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好……好個鬼啊!”還這麼理所當然地問為什麼,他才想問為什麼啊!司徒澈耐著性子解釋著,“吶,你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吧,所以……”
清讓打斷他,抬起頭,“那我跟哥哥的追求一樣不就好了麼?”
“……啊,不一樣的,我跟你的……”
他撓撓頭,覺得解釋太累了,清讓皺起眉,問道:“哥哥想要什麼?”
“香車美人,玉盤珍羞,天下寶藏,還有……”司徒澈垂下眸,笑著數著手指頭。
“那我以後努力得到這一切,送給哥哥,就不用和哥哥分開了。”清讓拉住他的袖子,仰著頭,認認真真地凝視著他的眼睛。
低垂的桃花眼微微睜開,眼神複雜地看著清讓,如同一汪漾開了的湖水上淺淺的波紋,澄澈明淨。他低低地說:“對不起,小清讓,我說謊了,我想……找一個人,所以我什麼都要不得。”
“那我陪你找便好。”清讓笑了笑,笑容無邪,“太好了,剛還擔心沒辦法給哥哥掙得那些……如果是找人的話,我在你身邊就好。”
司徒澈的心被輕輕地撞了一下。
被人置於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說不感動是假的。他看著清讓,一時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