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觸光便疼得厲害。為了不嚇到街坊,我被深藏在家中,每日所做之事便是抱著愛琴“銀河九天”撥弄,外頭都傳我娘生了個妖怪。那一世的他是我家的世交,所以他知道有關我的秘密,由於我從小就纏著他,每年冬天都有一段時間在他家度過。二十多歲的時候,他父親去世,他繼承了家裡的事業,由於他父親晚年經營不善,導致欠債累累,而他居然打起了我家的主意。我家人對他全無懷疑,沒過多久,就著了他的道而沒落下去,家裡變賣了宅子住進了小屋,無法隱瞞住怪病的我被寄養在他家終日撫琴。有一日他對我道:他幫我家還了不少債,需要賣了我的“銀河九天”來還。在我苦苦相求之下,他居然想出個陰招:若我的琴聲能打動到他,他便不再計較。而聽我彈了二十多年琴的他又怎麼會被簡單感動?故在約定之期到達之前,他到哪裡我便跟去哪裡,在他的房外彈琴。那時正值年關,大風大雪組成了全部風景,彈了幾日,食指的指尖都已經磨去肉現出了骨頭,血凝固在和琴絃相觸的地方,每碰觸一下琴絃,就有血往外飛濺。終於,我就在他屋門外的地上,活活凍死在下著雪的清晨。
所以這一世,我本不願再彈琴。
前世的記憶襲來,我發涼的十指感覺疼得厲害,胸口腫腫的,像是把血全部供給給十指一般。
曲不成調,我猛地停下,十指穿入琴絃中狠狠抓住,頭磕在琴上發出“咚”的一聲,帶著七根琴絃的微微顫動,淚水從眼眶裡奔湧而出,順著臉頰滑到弦上,再順著琴絃落於琴身。
“啊!啊……”我拼了命放聲嘶吼,像是要把幾世以來積累的怨念統統宣洩出來一般。
然不出多久,就有宮女匆匆趕來打破我情感的抒發,我只好強壓住眼淚,就說是天寒導致彈琴不小心割了手作罷。大概是我喊得太過於淒厲,那宮女嚇得大氣不敢出,急忙送我回到宿鑾殿,點了火盆小心伺候著。
當晚,廖文霖回來得特別早,大冬天裡天還沒黑,他就皺著眉頭到宿鑾殿。
“獻芝。”在我跪下磕頭時候,他沒讓我起來,反而是伸手抓住了我的雙手直接拉了起來,“怎麼手這麼涼?宮女沒伺候好麼?我讓她們給你多添幾個火盆吧。”
“不用了,大冷天手冰也正常。”我想把手抽回來,不料廖文霖雖然沒有使勁卻抓得很牢,見我想掙脫,反而將我的手貼到他的胸口,掀開衣服蓋著揉搓。
“額……”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肯定在打什麼歪主意。
“獻芝,以後陪我一起吃飯吧。”皇上,您不是用“朕”很久了麼,怎麼又突然變成“我”了?
“依您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這裡還有什麼價值是他沒有取走的?
“我給你官復原職可好?”
“皇上說笑了,獻芝現在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了。”官復原職?這是讓我玩了飛天再折斷翅膀麼?既然擔心我的威脅,好不容易把我從朝廷裡排擠出去,又為何要一句話提拔回來?
“也罷,今後閒下來就來我御書房,幫我一起看看摺子吧。”
御書房?這廖文霖今日莫不是瘋了?難道是他看我能隨意進出南天的御書房,也想效仿來讓我吐露有關南天的秘密麼?
“獻芝知道了。”不確定他真實用意為何之前,還是小心為上。
“能給我彈曲琴麼?”他問話的口氣似乎很隨意。
“不能。”我堅守著這條防線。
“也罷,也罷。”他抬著頭,我低著頭,錯過了彼此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獻芝上輩子好可憐~(TAT)【鱷魚的眼淚有木有!】
☆、下部(六)
之後幾日,我並沒有前往御書房,畢竟他拿出個糖我不以為他會賞我吃,何況吃這糖大概還需花些能耐。
直到前幾日,吳公公在下朝後特意來宿鑾殿請我過去。廖文霖確實很忙,他看見我有自己的事情做了之後,就開始批閱奏摺,似乎對我是否存在於此並不在意,但每當有難以下決定的事情時,他就會抬頭把事情給我說一遍,然後詢問我的意見。一開始我以為他大概會先借幾個旁的事情來吸引我注意,然後扯上關於南天的事情,若在有關南天的事情上我沉默了,則表明我肯定知道內情,若我表達了自己的見解,他也可以從我的話語中判斷輕重,再加上我肯定不會害東爾,找我問和南天相關的事情真是百利無弊。可是幾天下來,他問到我的事情居然沒有一件是和南天有關的,連邊兒都不擦一個。而我也漸漸習慣了被問及有關政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