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擺在我面前就更是讓我說不出話來。
“溫公子,溫公子?”不知過了多久,吳公公才把我的思慮召了回來,我小心把琴包了回去,一把琴突然出現肯定會引起廖文霖注意,所以他一定早就知道南天的使者要給我送琴,那吳公公這麼鬼鬼祟祟進來肯定有原因。
“快說吧,收了別人錢可別不辦事兒。”
吳公公被我這麼一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嘿,溫公子高見吶,”他把嘴附到我耳畔輕聲道,“那些個使者讓奴才轉告溫公子,說他們陛下講有機會一定要親自聽公子彈一曲琴。”
果然是郭梓衝,他倒是真的有心了,我對吳公公應了謝,從懷裡掏出一個鐲子遞給了他,他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宿鑾殿。
待他走後,我再一次把琴拿出來擺在案上,由於上一世死的時候就在彈著琴,痛苦的記憶讓我這一世本不願再碰最心愛的琴的,但眼前的朱顏完全可以讓我破戒。
雙手撫上琴絃,微涼的觸感中似乎有力量一絲絲沁透入身體裡,壓抑不住衝動地撥了一下琴絃,錚錚琴聲如瀑布一般傾盆而下,滌盪我疲倦的心靈。雙頰溼溼的,我知道我又流淚了,琴和身體、和胸腔、和熱血產生了共鳴,我為了這個知音而無限澎湃。繼續飛動手指,我彈下了一串音符,猶如和她早就排練好了一般,揮灑自如,想來正如前世的友人評價:琴痴。
自拿到琴之後,我又如上一世那般成日痴迷在琴前,才幾日,十指就結成了厚厚的繭。廖文霖不在的時候,我沉溺在琴韻中不可自拔;廖文霖在的時候,時間倒是難熬,他面對我的時候越來越沉默,表情越來越嚴肅,而我反正是儲存記憶時候最後一世練琴,故格外珍惜和朱顏在一起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腫麼辦~好喜歡“淺緣”……好想擬人化(笑)~
PS:也好喜歡朱顏~~有機會的話,她還會出現在以後的兩篇文裡~~(朱顏大美!)
☆、下部(五)
有一日,廖文霖忙完回來又是一個深夜,他忽然興致沖沖讓我彈琴給他聽。
“不要!”一股涼氣從腳底下鑽上來,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
大概是我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回絕過,廖文霖臉色瞬間陰暗下來,“為什麼?”他如是問我,而我知道如果把前世的事情搬出來說顯得太荒謬,就乾脆閉嘴看向別處。
“好,你不說,我再問你,郭梓衝為什麼給你送琴?”他上前一步扳正了我的頭,逼迫我看著他。
“那是南天國使者送給我的,又不是郭梓衝。”我淡淡回答。
“呸,南天使者憑什麼送禮物給你?使者如果要送禮物給大臣還好說,但使者給皇帝的男寵送什麼屁禮物?就你的地位還不配!若不是郭梓衝送的,那就是你在南天透露了東爾的秘密!”
這樣說來,如果不是郭梓衝送的朱顏,那我就成了叛國者?慘淡一笑,我回答說:好吧,是的,是梓衝這個朋友送我的。
“朋友?你們這兩個朋友好到什麼程度了會送你朱顏!你當真朕什麼都不知道麼?”
“皇上您高見,奴才內心佩服佩服!”來回一趟,自稱都變得如此低賤。
“放下這種噁心的口氣,你今天是彈也要彈,不彈也要彈!”
“我琴技太差,擔心糟蹋皇上的耳朵。”
“你!聽到過的人都說是仙樂,你敢和朕說琴技差?!”
我沒有回話,用“你果然派人監視我”的眼神看著他,看了半晌他終於理虧鬆手,又舉起手似是要打我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深呼吸了幾次恢復了平靜。
冬日的早晨總是來得特別遲,今天難得睡到天亮了才起,侍奉我更衣的宮女本不多話,但今日卻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給我梳頭的時候樂呵呵地說:“公子,外頭下了一夜的雪,茫茫的一片兒,可好玩啦!”
我料到是小姑娘想玩雪,沒我的准許不能出去,用過早膳後,我抱著朱顏領她到院子裡,雪還稀稀拉拉落著,我便尋了處亭子坐下,將朱顏橫放在青石桌上,宮女等我應允一聲後就迫不及待奔進雪地裡,不一會兒就找不到蹤影了,而我也如每日那般撥著琴絃彈起了曲子。
琴聲隱入片片雪花中,我身著白衣,天地間彷彿只有朱顏在獨自演奏,寒氣繞走在身軀附近,最終還是透過冬衣滲透了進來,這讓我想起了上一世我死去的情形。
上一世,我是個書香門第的大公子哥,但生來得了一種罕見的病:全身面板毛髮都是駭人的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