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與承鈞在一起,就算他以後有了別人,或是要娶妻生子,我都絕不阻攔,絕不會……不會再留在他身邊,讓他為難……”
這一席話說得老夫人感動不已,伸手扶起他來,向他保證:“承鈞不是那樣的人。他為人重情重義,哪能如你說的那樣只圖一時之歡,將來還要多生外心的。我雖然盼著他娶妻生子,可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你對他這份心意,伯母也明白,若你們兩情相悅,我……唉,兒大不由娘,我又管得了多少。”
尹師弟乾脆利落地又跪下去,抱著老夫人的膝蓋叫了一聲:“娘!”就這麼跪在地上望著褚掌門道:“不論掌門師兄看得上看不上承欽,以後我都必將事伯母如親孃,也會盡我一身之力照顧好掌門師兄,絕不令他受一絲委屈。”
55、意外來客
褚掌門終於倒下了。倒在了姚師弟聲聲“你們就趁著現成的喜堂把事辦了”的呼喚中;倒在了老夫人聲聲“兒大不由娘”的推諉中;倒在了魔教親家們的聲聲“恭喜、賀喜”的添亂中;倒在了師弟師妹們“好事成雙”的推波助瀾中;倒在了尹承欽“客中匆促,總要回山再辦才體面”的定論中。
他倒下時,尹承欽就從老夫人面前忽地拔身而起,到他身邊來一把挽住了他,將他牢牢鎖在自己懷中,對著四下笑了笑:“掌門師兄中了酒,我送他到外面歇一歇,喝些醒酒湯就好。娘不必擔心,姚師弟,你帶師弟們替我照顧親家們。”
兩人出去就沒再回來,直到轉天一早,褚掌門想到新郎新娘還要會親,天不亮就睜開了眼,從尹承欽屋裡衝了出去。回到自己房中,把李妃和皇上賞賜下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挑了一對荷包,一對玉佩,還有許多金銀錁子,挨個兒給老夫人,尹師弟和姚師弟送了過去,順便叫他們起身。
姚師弟手裡的東西比他的更多,主動要求動用自己的存項送給新娘子,剩下那幾個師弟師妹們年紀小,不用送禮,就都自己打扮好了等著見新嫂子。
天剛摸光,眾人就都洗漱畢了,去到正堂等著新人來請安。孰料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莫師弟只好被派去跑腿,看新人和新親們起來沒有。
過了不一會兒,莫師弟的大嗓門兒就在後院裡響了起來:“不好了,掌門師兄。四師兄跟四嫂他們一教的人都跑了!”
什麼?褚掌門心中震怒,手裡的茶杯被抓了個粉碎。還沒拜過姑嫜、驗過喜帕、做過羹湯、拜過祖宗,也不到三朝回門的日子,他們就敢跑?
“找!立刻去靳城他們租的那間院子看看,說什麼咱也得喝上靳城敬的茶,吃口他做的菜,這個師弟賠送得才上算!”
大師兄發了話,各位師弟們自然不能不找。大夥兒換了衣服牽了馬就要出發,還沒等出門子,老夫人就從後院跑了出來,叫住了眾人:“承鈞,娘在新房桌上找到封信,你瞧瞧裡面寫了些什麼,可要緊麼?”
新房裡的信,不是他那個賠錢貨師弟留的,就是不守婦道的弟媳婦留的。褚掌門片腿下了馬,從老夫人手中接過信來展開一看,氣得兩肩聳動,腿下一運力,生生踩碎了幾塊青磚。師弟們立刻湊上來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就把信一展,交給尹師弟向下傳閱。
“虧了咱們還把他們當親家相待,這姓靳的也太不知好歹,要了我師弟走不算,還要他和咱們天脈劍宗斷絕關係,以後再也不許人去連山教看他,也不放他再回天脈來看咱們!做夢!姚師弟,你以後在京中做官,這事就交給你了,反正你得了官之後有機會請假回鄉誇官,你也甭迴天脈山,就去他連山誇官,讓全江湖人都知道,他們連山教有個當了朝庭大官的大伯子!”
姚師弟也跟著忿忿不平:“反正去哪誇都一樣,你就把韓師弟交給我吧。靳城真是太不像話了,像我這樣有文化有素質的國家棟梁他都看不上,他腦子裡長的是一包草嗎?男子漢大丈夫,富貴當然要在朝堂上求,一個邊陲小教的教主,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了。”
尹師弟只好做了和事佬,叫他們忍下一時之氣,反正韓師弟自己樂意,別人也伸不上什麼手。京裡東西貴得嚇人,住一天也要花一天的錢,他們還是早些收拾行李回去,多留些錢給姚師弟打點上下用的好。
俗語中回老家三個字背後,還隱藏了結婚的意思,因此上除了褚掌門自己以外,別人都沒再提出反對的意見,各自回房收拾了衣裳細軟,套了車馬就準備回鄉。褚掌門無奈,也只好跟著套了馬,預備回山之後找個碴先把尹師弟打發出去幾年,什麼時候結婚這事大夥都能揭過去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