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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底下一放,用雪夜燭火般溫柔的聲音說:“扶容,該吃藥了。”

蹴雪抬起眼皮,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塊“龐然大物”,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問:“就剩這些了吧。”

“是啊,把這些吃了,再想要也沒有了。”坐在對面的流楫趴在桌上,手臂墊著下巴仰頭和蹴雪說話,臉上盡是惋惜的表情。

蹴雪不是不知足的人,他很清楚眼前的果子對於他搖搖欲墜的生命有多重要,但是一看到姑射詭異的面相還有嚼在嘴裡那種嚼蚯蚓般的觸感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再分一次吧,太大了。”

從保鮮的角度考慮,流楫自然是不贊同的,但是隻要一對上蹴雪那雙墨色的眼睛,他就就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好吧。但是扶容,切開後你得趕緊吃第二塊,它都放了四天了,再添刀口腐敗的更快,這種稀罕物如此白白糟蹋掉就太可惜了。”

流楫拿出小金刀,把剩下的果子又一份為二後,然後立即捏起一塊送到蹴雪嘴邊,深邃的眼眸水汪汪的盯著蹴雪,蹴雪雖然遲疑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吃了進去。一見形勢大好,等不及蹴雪咽利索,流楫又趕緊把最後的部分送了過來,令他喜出望外的是,蹴雪這回竟然相當痛快,張口就銜在了嘴裡,但是令流楫招架不來的是,蹴雪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他還來不及收回的手腕,死死按在桌上。

流楫驚詫的揚起頭,蹴雪的臉已經近在眼前。只見蹴雪用另一隻手捏開流楫的牙關,嘴角一揚,垂頭吻住了流楫。

片刻之後,蹴雪雲淡風輕的坐回凳子,手背撐著臉頰,似笑非笑的看著流楫。流楫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慢慢合上嘴唇,喉嚨裡還有吞嚥後的脹感。

“扶容!你幹了什麼啊!這可是唯一能救你的東西啊!糟蹋了這一口可就真的再也沒有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服的早就夠了,再多也是浪費。”

“可它是天吳啊!就算不為了治病,吃上這麼一口也能強身健體,起碼幾年內百毒不染!你怎麼能就這麼糟蹋了呢!”

蹴雪的視線從流楫身上挪開,淺淺的說:“你之於我會異於我之於你嗎?莫非你覺得我吃了也是糟蹋?”

關於感情上的事情,蹴雪一向很少提及,像今天這種模模糊糊的話已經是他表達範圍內的極限,深知蹴雪性子的流楫當然明白這句話有多麼珍貴,臉立刻紅了個透,下巴幾乎鑲進了胸脯裡,可還執著的喃喃道:“可是,要是就差這一點怎麼辦…?我已經差點就失去你,那種滋味嘗太絕望,太絕望了。”說到這裡,流楫痛苦的搖著頭,盡力憋住幾近噴薄的眼淚,“只要能留住你,什麼我都願意做,我再也不會冒任何失去你的風險了,再也不要……”

看著眼前硬朗的男子脹紅的雙眼,蹴雪伸手扯起流楫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只要你不再搗鼓那些毒物,我自然就能長命百歲了。這下很好,至少我幾年之內都不用擔心你會中毒了。”

“……扶容,你太寵我了。”流楫的臉被扯的發紅,淚汪汪的凝視著蹴雪。

蹴雪最怕流楫這幅討打的無辜相,立馬鬆手起立往屋裡走去,快進門時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說那果子叫什麼來著?”

“姑射啊,怎麼了?”

蹴雪皺了下眉,閃身進了屋子。

秋分一過,天變的越來越短。寂靜的望朔軒裡,長秋捧著書在倚在窗邊,眼前的燭火跳的分外張狂,長秋本想再剪一次燭花,卻發現整支燭都快燃盡了。看來今晚寒竹也不會過來了。說來奇怪,這幾日寒竹好像故意躲著自己,即便見了面也言辭閃爍,甚至在這戰前所剩無幾的日子裡,也沒有畫素日一樣厚著臉皮賴在望朔軒留宿。

長秋早已習慣了寒竹的束縛,當他突然不在身邊時竟會如此的寂寞,以前在無數相似的夜裡,月影清風都熱鬧的像一場場大戲,可此時一切都變的蕭索飄零,原來繁華的一直不是世間,而是因為世間有個他。

既然想見他,長秋便披上外敞,很快來到了寒竹的窗下。令他沒想到的是,寒竹竟然睡得怎麼早,臥房裡燭火已熄,只剩下淡淡的月光。長秋不忍心去驚擾他,便靜靜的站在視窗,溫柔的看著裡面安睡的人。突然,寒竹開始咳嗽起來,不像被嗆到,而像是那種從身體內部發出的深深的咳聲,那咳聲越來越劇烈,似乎五臟六腑都要被揪出來一樣,終於寒竹支起了上身,一大口液體就這麼噴了出來。

長秋的時間在這一瞬戛然而止,身邊流動的空氣懸浮成無數乾燥的塵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