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沈賓陽就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橫村地產停牌了。”
哦?歐升達看著沈賓陽,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
具體來講,停牌主要有以下幾類原因:一是未能如期披露定期報告;二是正在實施重大重組;三是公司財務報表資料指標或會計師審計意見不標準,被暫停交易並有終止上市可能的。橫村地產的停牌肯定屬於第二種。對於正在實施重大重組事項的公司,要等到其重大重組事項得到有關部門的稽核之後,方能復牌。
沈賓陽把證券報遞給歐升達:“看看吧。”
報紙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條不起眼的公告:橫村地產公司正在籌劃有關重大無先例資產重組事宜,並將在本公告刊登後向相關部門進行政策諮詢及方案論證,因此有關事項尚存不確定性。經公司申請,公司股票自即日起停牌。
“怎麼突然停牌了?”歐升達問。
“是啊,我也覺得這個停牌時機不大對頭。你要知道,停牌價格越低,同樣的資產能夠換來的股票就越多,或者說,換來同樣數量的股票,需要評估的資產價值就越省錢。”沈賓陽回答道。
歐升達皺著眉頭,看著報紙上那條冷冰冰的訊息:“也許他太急了,為什麼不事先放點利空訊息打壓一下股價呢?”
“其實,前些日子他也放過一些利空訊息,但是效果不明顯。投資者們可能感覺到利空出盡就是利好,因此,王光玉可能覺得與其再放利空式利好,還不如趕緊停牌免得夜長夢多。”
“你覺得他的這次停牌能順利透過嗎?”歐升達問。
沈賓陽回答:“光一個重組委就夠他應付的,重組委的人是那麼容易好糊弄的?他們一定會問這次一級開發土地到底能產生多少利潤,王光玉透過什麼手段能確保一級開發的土地。‘招拍掛’後還是他自己的,而這些問題,恰恰是王光玉也沒有辦法用重組委員能聽懂的語言描述的——雖然每個房地產開發商都不會頭疼這種問題——他們自然知道維護一級土地收益的好辦法。但王光玉必須用官方語言回答這一問題,這可是頭疼的事情。”
“有沒有可能他重組不成功呢?”歐升達問。
“太有可能了,如果重組委對他目前的評估不認可,目前的評估價值會被監管機構要求打折,甚至對摺,最終王光玉可能不得不接受一個比現在低得多的評估結果。但是,關鍵是他能接受嗎?”
“說到這裡,我倒是很同情王光玉,不透過股東類別表決,而透過政府政策制定的20天均價作為重組價格的政策和保護股民的對策,這是牛市思維的病態表現。這個政策的制定者腦子裡的座標原點是這麼規定的:中國股市能夠,並且必將永遠漲下去,永遠漲,不會跌!”歐升達直搖頭。
沈賓陽笑了一聲:“要是那樣,王光玉的面子就丟大了。”
“嗯,有這個可能。對了,華夏信託的人跟你們談的怎麼樣?”歐升達問。
“意向不錯,現在橫村地產一停牌,可能對他們來說更是一針強心劑。”沈賓陽回答。
歐升達道:“好,爭取早點脫手,我可不想跟他們再在這個泥潭裡掙扎了。”
“可是,咱們為什麼不直接轉手給王光玉呢?”沈賓陽問。
歐升達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那樣做呢?直接轉手給王光玉是最簡單也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有很多事牽絆著,我也不好跟你解釋。”
沈賓陽低下眉:“你別解釋了,漢生跟我說過,你其實挺不容易的。”
“謝謝。”歐升達回答。
“我聽說你要投資毛波的專案,又建議江香蘭去你那裡工作。你不是有什麼目的?”
楚之洋和歐升達坐在會所的網球場邊上,看著嶽小吟和江香蘭揮動著拍子,這樣說。
“怎麼?”歐升達眼睛斜過來,看著一身白色運動裝的楚之洋,他自己則是一身藍色。
“你把人家嚇著了。”楚之洋拉長聲音道。“嚇著了的意思就是人家覺得你不懷好意,黃鼠狼給雞拜年。”
歐升達苦笑一聲:“這天底下做個好人怎麼這麼難啊?我真成了呂洞賓啦。”
“哎,你跟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心懷不軌?”楚之洋一臉淫笑。
“滾你的,我跟你說,我對那個小心眼兒的毛波根本不感興趣,我也不想對他的所謂專案進行投資。”歐升達有些無奈地回答。
“怎麼?這裡難道還有別的內情不成?”楚之洋問。
“這是涵涵的建議,你說我能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