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關掉了所有的燈,蘇茜掏出鑰匙鎖上了大門,離開了她外祖母的房子。
兩個人向碼頭走去。下雪了,雪花落在湖面上,又隨即融化,帶著一種靜謐的優雅。
安德魯扶蘇茜上了船。
“謝謝你一直陪我到現在。”蘇茜坐在船的一端,對安德魯說。
之後,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湖面上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和水聲。蘇茜一直盯著那座小島。安德魯沒有把船開回之前的村子,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到湖邊以後,他讓船靠了岸,然後就把船留在了那裡。
他們穿過了一片樹林。蘇茜在雪地上跌跌撞撞地走著,偶爾跌倒也一言不發,好像她已經把自己的靈魂留在了島上。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找到了大路。安德魯豎起了拇指,接著一輛經過這裡的卡車就開門讓他們上來。
司機沒有問他們任何問題。在這個地方,過度的謹慎是不合適的,畢竟現在是冬天,不可能把徒步的遊客扔在外面不管。
到了前面的路口,司機要繼續向北走,可是安德魯和蘇茜則要去南邊。司機就給幾個同事打了電話,問他們是否有人要去紐約。
最後,安德魯和蘇茜來到了一家加油站,等著另一位司機載他們回紐約。安德魯注意到這裡離美加國境線只有十五公里,想是否先越過國境線再想辦法回美國會更為安全。
不過他們還是上了另外一輛卡車。這個司機也不比他之前的同事更健談。八個小時的旅程中,兩個人都一直在睡覺。他們最終在澤西城的一個貨物集散地下了車,隔著一條哈得孫河,已經可以看到紐約的夜景了。
“回家的感覺真好。”安德魯說。
他們坐上了輪渡,靠在甲板的欄杆上呼吸著新鮮空氣。在紐約寒冷的冬天裡,他們是唯一這樣做的乘客。
“有件事情說不通,”安德魯說,“莫頓住的地方離這個島只有六十公里。我可不認為他可以抑制住去那兒看一看的好奇心。”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去過?”
“他的筆記裡沒有提到這一點。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確不確認有什麼關係?”
“就是因為他的筆記我們才找到了那個島。他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他告訴我的多得多。”
“我要給克諾夫打電話。”蘇茜說。
“別忘了你外祖母信裡的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應該聽取她的建議。今晚我們就住旅館吧,我身上還有現金。不要開啟手機。”
“有必要這麼小心嗎?”
“昨天下午,就在浮橋那兒,我因為輕信了別人而差點兒被殺死。”
“我們明天去幹什麼?”
“我昨天整個晚上都在想這個問題。你外祖母的婚外情可能是她事發的誘因之一,但我不認為這一定會害死她。既然有人一直跟蹤我們,那應該是有其他的原因,我已經想到了其中一個可能性。”
渡船停在了南海港。安德魯和蘇茜打了一輛車,來到了萬豪酒店的門前。安德魯之前經常來這裡的酒吧喝一杯。
進了房間之後,他就想到樓下的酒吧去一趟,於是他告訴蘇茜自己要去打個電話。
“你是要去喝酒嗎?”蘇茜問道。
“我只是有點兒渴了。”
“瑪蒂爾德每次要出門酗酒的時候都會說一模一樣的話!”蘇茜邊說邊開啟了房間裡的小冰箱,“她也說自己渴了,當時我還是個小女孩,我就會去廚房裡給她找解渴的東西。”
她拿起一罐可樂,扔給了安德魯。
“她會先接過我拿來的可樂,然後把它放在手邊的某個傢俱上。接下來,她就會苦笑一下,摸摸我的臉,最後走出家門。你不是說你渴了嗎?”
安德魯把可樂罐在手裡拋了幾下,就把它放在了桌上。他帶上門走出了房間。
安德魯坐在了吧檯前。侍者跟他打了招呼,就拿來了一杯菲奈特…可樂。安德魯一口乾掉了它。侍者正要再給他加一杯,安德魯卻阻止了他。
“我可以用一下電話嗎?我的手機沒電了,放心,對方也是本地號碼。”
服務生把自己的手機給了他。安德魯連撥了三次本·莫頓的電話,但都無人應答。但之前莫頓曾經說可以在晚上給他打電話,安德魯也不認為這個老記者會在這個時間出門找樂子。他開始擔心起來,畢竟莫頓獨自一人在如此偏遠的地方生活,如果出了事可能會無人知曉。
於是安德魯又打給了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