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更名為大江戶的集散站了。
☆、之七、
二樓西面的房間內傳出了一些聲音,有個男人哀嚎著從裡面衝了出來。
土方握緊照相機,就在那男人衝向身前的時候,他差那麼一點點就按下快門了……
——是高屋廣瀨?!
這個始作俑者被一對母女怨靈追趕逃向玄關,他一眼就看見了土方——真選組的副長舉著個老舊的相機正往這邊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隨著兩聲尖叫,那對母女的鬼魂就此消失不見了。
“喂,你這傢伙也有今天,啊?”土方火冒三丈地將高屋按在地上,反扭住他的手,“竟然在夢裡相見,我該不該說這是緣分,嗯?”
高屋並未會話,只是神經質地在地上扭動掙扎,口中不斷重複道:“救命……救命……放開我……放開我!!”
土方一手提著相機,只用一隻手按著對方,不一會就有些力不從心了,那人狠狠一扭,掙脫了土方的束縛。但不知為何,他沒有逃跑,而是縮到牆角里喃喃自語。
“對不起……對不起……”他說,“美月,對不起……”
土方覺得事情有些棘手,條件反射地往兜裡摸香菸——當然是撲了個空——這令他脾氣更大了。
所謂的美月應該是高屋之前提到的那個妻子。那麼,是“高屋美月”?土方把腦袋裡關於這個名字的線索都翻遍了,還是不記得這個人。
那個人轉而詛咒道:“近藤勳去死!土方十四郎去死!真選組的所有人,統統都去死!幕府就那麼倒臺吧!哈哈哈哈哈……”
高屋低低的笑聲迴盪在整個走廊中,黑氣瀰漫,有什麼東西靠了過來。
是一群小孩子的聲音。
小孩子在唱:
駕船遠行,所為黃泉。
久世之宮,祭祀於此。
柊之蛇紋,刻於己身。
刺青之音,蛇目未明。
思念之終,不再相見。
鎮魂之木,釘於四肢。
行之所趨,眠於夢中。
涯之彼端,永眠不醒。
的確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土方眼前出現了四個巫女打扮的小女孩,她們的手中都拿著刺青木,四雙空洞的眼睛盯著他。
“請安眠。”她們說。
……
伴著這一聲,土方從夢中醒來。總悟就坐在他身邊,親眼見到土方身上的刺青紋又深了一層。
“喂,你打算怎麼辦啊!”總悟遞過來一份報告,“你叫人查的東西,我已經替你去查了。如果與你身上那玩意有什麼關係的話,就請你快點解決吧。”
“那還真是多謝……了。”土方捂著刺痛的肩膀,接過了報告。
報告上詳細提及了高屋的身世。他今年四十歲,十歲時失去了父親,由母親撫養長大。這個人改過名字,他原名為高屋太郎。
土方回憶夢中的情景,忽然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起這麼奇怪的名字,同時,如果是這樣的話,廣瀨這個姓也令他有了映象。
那是他們剛進京的時候的事了……
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若想在京城這個地方站穩腳頭是十分辛苦的,當時甚至有武州的同伴暫時拋棄了武士的自尊跑到建築工地上出賣體力的事發生。
就是這一群落魄得跟狗一樣的武州鄉巴佬,被松平大叔相中,建立起了真選組。
然而,萬事開頭難。這群莽撞的小夥子一開始並不知道如何去做好這份工作,他們的大腦裡還留著鄉下道場裡那種“忠人之事”的武士道精神,以為只要把上面交下的任務做完就是對幕府最大的回報了。
在這樣的思想下,犯錯是難免的。
有一天,上頭收到了線報——一處民宅內聚集了一群攘夷志士——命令真選組將之肅清。當時,是土方十四郎帶的隊。這群愣頭青到達了目的地,沒有廢多大的力氣,就逮捕了在場所有人。
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過,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才剛在京城站穩腳跟,要想對上頭的決定產生質疑,自己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有一名女子在混亂中被同伴捅傷。這個女子未來得及送醫就診,便在中途去世了。
令他們無法原諒的是,這件事最後被查清,此處並不是什麼攘夷志士的聚集地,僅僅是個普通的商人之家。商人要做生意,難免會碰上宵小之輩。廣瀨先生只是在和兩個攘夷志士談生意,對對方的身份並不知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