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們的父親直到去世都嚴厲叮囑我們不能翻閱,所以,直到現在這本手稿也沒開啟過。”
銀時挑挑眉:“喂喂,把你叔叔的遺物就這麼給陌生人,真的可以麼?”
“嚴格來說你不是陌生人。而且,這種不吉利的東西我們可不想留著。”她如是說道。
“你有牽掛的人吧,那個人還活著吧?”巫女攤開手下了逐客令,“總之是會對你有用的,不是嗎?”
……
土方回到房內,決定睡一覺。
這不僅僅是睡覺,簡直是戰鬥。夢裡不僅有三葉,還有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人,一個個跑出來叫著“我很痛苦啊”、“我很難受啊”之類的話,妄圖將他抹殺在夢境裡……
煩死了!土方想,既然那麼痛苦幹嘛不成佛,非要流連在別人的夢境裡呢?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別人的身上,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麼?
即便如此,他仍然進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黑暗襲來,他站在老宅的門口,兩扇厚重的木門之間隙開了一條縫,等著土方大駕光臨。
“好吧!”土方對自己說,“那就來吧!”
他是在夢中,身邊沒有煙。夢裡的煙癮也不是那麼難熬,不是麼?
他咬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
“眠之家,”手稿中如是記載,“以夢為媒介,以死去之親人為餌,將活人拉入常世,令人永眠於夢中。”
“不知從何而來的古宅,現世中已崩塌不可進入,周圍村人稱其為眠之家,但原名應為久世宮,此乃吾友——倉木隆盛,於夢中探詢所得。”
銀時翻閱著這本手記,第二頁便是刺青的紋樣。
“人人皆會失去親人而悲傷,故將其心中哀痛刺於皮肉之上,以分擔痛苦,此種痛苦,便被稱之為‘柊’。而蛇便是‘神’所派遣之使者。”
那種蛇形的紋樣與土方身上幾乎完全一致。
“無人可知‘神’所謂何人,關於此記敘,就算在吾友的夢中都很少提及。據說曾有一名良善之人願承受他人之痛苦,故以刺青將之承載於己身,不過,所去之人日漸增多,刺青刺滿全身之後,便刺上了眼皮……”
“如此一來,便會出現‘破戒’之災禍!”
……
這個地方處處都是黑白色的,所有一切似乎都停在了某個時點:黑白色的燃得正旺的篝火、坍塌到一半的圍牆以及瀰漫於空氣中久久不散的煙塵……無一不在說明此處的破敗
土方在夢中提著一架古舊的相機,往古社深處越走越深。不知從何而來的相機被遺落在某個角落,他嘗試了一下,似乎能退去那些徘徊不去的死人。
與那臺相機一起撿到的,是一本日記,封面的右下角寫了主人的名字:“倉木隆盛。”
日記中的內容與那本書上的內容寫得差不多,但是多加了一些東西。
土方能夠想象一個人被活生生地拖入這種地方後會有怎樣的絕望,從日記本上那個人一開始自信滿滿要探究出這地方的口氣、到最後無助的詛咒,無一不在彰顯他的失敗。
日記的最後寫了一段書上所沒有的話:“……不可饒恕之人,亦是情有可原之人。所謂的痛苦,我已無法理解了。活人與死人、思念與遺忘、甚或是將自己的痛苦刻於他人之身……我想,我仍非大度之人。我帶著思念而來,卻帶著恨意而去,我無法原諒那個巫女——久世零華!”
……
“眼睛擁有鏡面之效,若將刺青刻於眼中,即會反射刻於己身的一切痛苦。”手稿上是這麼寫的。
銀時看著這份手稿入了神,飄忽間似乎聽到哪裡傳來了一陣歌謠。
歌謠如是唱:
駕船遠行,所為黃泉。
久世之宮,祭祀於此。
柊之蛇紋,刻於己身。
刺青之音,蛇目未明。
思念之終,不再相見。
鎮魂之木,釘於四肢。
行之所趨,眠於夢中。
涯之彼端,永眠不醒。
伴著這歌聲,手稿忽然自己迅速地翻動起來,一直到了某一頁才停下。
此頁所寫為:刺青巫女——久世零華,其怨恨無法斷絕,故以結野與巳厘野兩家家主合力,倚靠黃龍門之下的龍脈鎮壓此宅。吾以看守黃龍門神殿作為己任,守護整個江戶城!
銀時撓了撓頭,為難地想,黃龍門已經不存在了。
那裡豎著擎天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