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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那人的身子就是一個藥櫃,走路時盛滿油膏的瓶子叮噹作響。他坐在我身邊低聲唸咒語。抹奇怪的脂膏在我的額頭。然後嘆息。

後來就有喇嘛為我誦經。

悶油瓶抽更多的煙。

“我們這七天就是這樣過來的。”胖子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悶油瓶出去買早餐,還沒回來,胖子揉了揉血紅的眼睛:“小哥出去買早飯了,回來知道你醒了,不知道會……”

後來他回來,我們也只是安靜對視。

他手裡的餈粑散出新鮮氣味。被消毒水的味道侵蝕,散去。

我先開口了。

“只是這樣而已。”我看著悶油瓶:“你知道終極了嗎?穹窿銀城,不過如此。”

“……”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我笑著看他:“結束了,都結束了。”

我們回家吧。好嗎?

第62章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回家

到拉薩的那天我偷著和瞎子出去喝了頓酒直接又喝回了醫院。其實從鬥裡出來後我一直特亢奮,悶油瓶就一直盯著胖子怕他死不正經帶我出去嗨皮開個康復Party什麼的,但事實上胖子該靠譜的時候那是相當靠譜,而且我漸漸發現,他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特別好玩兒,和小哥在一起的大部分時候他表現得和他真實年齡還挺切合,後來他說大概是因為我太脆弱,他必須在我面前當一個堅強的逗逼。

反正總之現在他眼睜睜看著我在生死線上走了這麼一遭,不是在鬥裡,而是在現代醫學的精密儀器下,數字化的生命值就像遊戲裡一樣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那一刻他才明白人生就是一場初期的網遊,不管是什麼角兒都血脆得厲害。

他是逗逼不成了,悶油瓶也是盯錯了人,沒想到還有個外表很牛逼內心很逗逼的黑瞎子在這兒呢,所以那天我和瞎子在酒館裡喝了個三百回合之後,小哥才出現,背後跟著小花,我琢磨著他們又得大戰個三百回合,就自己一個人在桌子下面繼續喝——我不知道我怎麼到桌子下面的,意識到時人已經躺平了。

打完一個吊瓶趕到貢嘎機場的時候,我還得面對一個不好玩兒的胖子。胖子的表情很平淡,真的是平淡,那種表情真的是讓我想嘴賤一個都賤不出來,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然後我就看到他嘆了口氣揚起手來。我心說這他媽的還打我打上癮了,就看到他拳頭結結實實落在悶油瓶肩膀上。

我一愣,瞎子吹了聲口哨,小花怎麼著都沒法再繃著一張臉。

“天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胖子幽幽說了一句:“他慣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得慣著他。”

我想說什麼,但開口就打了個酒嗝。胖子虎著一張臉衝我吼:

“操,你好意思說自己三十八?你不容易,你以為小哥容易嗎?‘別把小哥當爹,別把自己當爺’知道嗎?!”

他那樣子還真有點不好玩,不好玩的胖子特別嚇人。我又打了個嗝,慢慢說:

“……知,道了。”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我們……我們都不容易。”

胖子愣了愣,然後點頭:

“對,你們都不容易。”

我縮了縮身體,這個肢體語言太懦弱又太明顯,所以我已經戒掉很久了。胖子看到我這樣又嘆了口氣,悶油瓶卻直接把微涼的手伸到我的脖頸後,把我低下的頭提了起來。

他按住我的風池穴力道有點重。我霎時眼前清明瞭,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表情裡沒什麼溫柔可言。平淡而沉默,大抵可以探得清稜角的倔強。

“帶我回家。”

我停頓了一下。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悶油瓶永遠不會用正常的方式安慰我。就像胖子用兇狠來表達溫柔,瞎子用笑來表示哭,小花用美豔來表示殺戮一樣,他會用強硬的姿態來保護我的自尊。

吳邪已經三十八歲了。沒有丟掉過一個三叔留下的盤口。他是小三爺。

他和悶油瓶一樣,他是個盜墓賊。

就算再不容易,他也會帶小哥回家。

我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像腫起來一樣的腦袋,衝他笑了笑:

“我們這就回去。”我看了看他,忍不住想要咬他的耳垂。他像是猜到了,忽然後撤一步,離我遠了一些。我笑起來,衝他說:“謝謝你安慰我。”

我們的路線是從拉薩的貢嘎一路飛回西寧,到了西寧就有人接應。可是這樣一來為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