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收回手,把學生證收進另一隻手拎著的黑色提包裡,不想再杵在這和這位出門不看黃曆結果倒黴遭暗算的醃蘿蔔偵探繼續扯皮,索性鬆了思緒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黑色風衣?呋,直說了吧,我不管你是被誰暗算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但我除了不巧路過看到你縮成蘿蔔頭的這一幕並且多事礙事自己惹事地報了警叫救護車以外,沒有參與任何需要對你變小負責的事,所以,請不要再來煩擾我,做這些無謂的試探,要找賠償金找奶粉錢找精神損失費物理損失費實驗體補貼金請都去找罪魁禍首,謝謝。”
一口氣平板地說完,也不管對方被自己這近乎牢騷的一連串話弄得有多麼瞠目結舌,真宮寺少年直截了當地轉身,大步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至於身後那個眼鏡偽正太是什麼表情什麼心情,他沒有興趣知道。
被綠色熒光吸去玩暈船一日遊海難半夜遊的他,可也是實打實的受害者。
穿過幾次人行道後,江古田高中的牌匾終於出現在了肉眼可見的地方。
他加快腳步,只想快點躲進教學樓避開這讓人心煩的冷風,卻不想在快要踏進校園的時候,險些與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撞上。
所幸身體反射神經不同臉部表情神經那樣坑爹,久律眼疾手快地扶住那團差點與他分飾彗星與地球(彗星撞地球)的紅色身影,把對方扶正後快速敏捷地鬆了手。
“學姐,你沒事吧?”
久律定睛一看,在看清對方面容後,忽的有些吃驚。因為他差點撞上的人,竟然是二年級那個很有名氣的小泉紅子。
那些兩眼扒著小泉紅子美貌的人不知道,但他卻是很清楚——這位紅子學姐是占卜部的部長,平時神神叨叨的,總說些怪力亂神的話。
以前他是不信的,但自從他經歷了昨晚的離奇境遇後,他對這個學姐,竟產生了一種只想離得遠遠的……這樣難以說明的感覺。那就像是……在恐懼著對方一樣。
恐懼?忽然冒入腦海的這個詞,讓他自嘲地笑了笑,也順勢收回心神,恢復成平板無波的模樣。
“學姐,剛才很抱歉,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生疏有禮地說完,久律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正打算拔腿開溜。
可惜,小泉紅子不給他這個作透明狀退散的機會。
“受時光吸引的生魂啊,你尚未完成你的使命,怎可從洪流的荒原奔走未來?”小泉紅子優雅高深地笑著,拍了拍差點沒忍住想喊她神婆的久律少年的肩,“去吧,彌補歷史空白的勇士,我看好你喲。”
眼角嘴角一同狂抽並深感到不妙的久律,就這麼被小泉紅子的柔胰拍昏了。
而後,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對神棍這一生物誕生了無可救藥的……想要套麻袋餵馬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w=
8回溯19世紀西西里'四'
繼在19世紀破木船上經歷了暈船一日遊與海難半夜遊之後,真宮寺少年再次被黴運女神光顧,得到與汪藍的大海親密接觸的限量版體驗機會。
大量海水漫入鼻腔,一股窒息的感覺侵襲了他的感官。久律竭盡所能地想要往水面上浮,怎奈在怒濤的干擾下水性什麼的全是浮雲,人類相比於自然的力量終究顯得渺小,任他用盡各種方法都抵擋不過海浪的折騰。
好不容易,他在撲騰中抓著了一塊寬而薄的木板,終於攀著木板浮出了水面。慶幸之餘,久律決定從此見到神棍這類生物一定要敬而遠之,以免再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他敢肯定自己遭受這坑爹的遭遇/再次淪陷海難絕對與小泉紅子脫不了干係。
一邊思索對策,一邊重錘胸腔和腹部,強迫自己嗆出好幾口海水。直到確定再也吐不出更多的海水,且海浪的衝擊不再那麼威猛之後,他才褪下吸水顯沉的嗶嘰外套,疲軟地搭在木板邊緣,仰頭遙望灰沉的夜幕。
此刻,東方的啟明星已隱隱現出身影,掛在遙遠的海平線彼端,暗示即將到來的黎明。
過了一會兒,東方升起曦光,橙紅色的光線沿著海平面長驅直入,將廣闊的海面鍍上粼粼波光。
而這穿破黑暗的曙光,恰恰讓久律看清搭在臉頰旁側的那縷髮絲的顏色。
紅髮……
眼眸暗了暗,久律已經開始考慮自己是否要學《吶喊》名畫抱頭大喊幾聲緩解這無上的壓力。
該怎麼說,以為自己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結果發現之前的解脫不過是暫時的中場休息,現在還要繼續在苦海里苦逼地醃鹹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