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與痛苦並不是你造成的,而如若失去這個屏障,人的脆弱就無處遮掩。
因為你會突然發現,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你自己。而你無力承擔這種遺憾。
合乎情理,卻又不盡人意。
解語花在那個雨天的日子裡一坐就是兩個小時,直到後來吳邪趕來急匆匆的把他帶走,待他重新安然回到杭州。
本身已經日益精神漸好的解語花,眼看著就又那麼萎靡了下去。
秋老虎的一天,吳邪看了看背對著門睡著的解語花,無奈的嘆了口氣,退了出去,掩上門。
走下樓對王盟搖了搖頭,“他睡了,把飯菜給他撥一些,先留下吧。”
王盟點頭應聲。
就在王盟應聲的同時,突然一隻手從吳邪後面伸出來,一把把他向後拖去。
王盟聽到吳邪的驚呼聲忙抬頭向上看去,樓梯那裡已不見了吳邪的身影。
“吳邪。”樓梯的轉角處,張起靈波瀾不驚的眸子裡映著有些怔忪的吳邪的影子。
張起靈默默的看了他半天,並沒有讓步的意思。吳邪對不上他的目光,懊惱地偏過頭去。
“我知道。但是我不忍心,你無法理解。”他說出這話就見張起靈的身子不可察覺的僵了一下。
“的確,我沒有你那麼充沛的感情。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至少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做法。”張起靈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難得的一下說出一大串話來。
吳邪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不自覺就伸出手去,流露出的情緒一閃而過就無所遁形,他垂下手來,“你……在擔心我?”
張起靈退開一些距離搖了搖頭,“不管什麼時候,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說完也不等吳邪再回應些什麼,眼光矍鑠了兩下,就轉身回了房間。
吳邪努著眉頭低下頭思忖了片刻,終究還是留下一句無聲的嘆息,下了樓去。
吳邪身後那扇掩著的門,在吳邪離開後開了個縫。解語花蒼白的一隻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無力地笑了笑。
那之後地第二天,解語花就從吳邪家走了。
走的時候什麼都沒留下,光給吳邪發了條簡訊,說這段時間謝謝你,然後就杳無音信了。
吳邪想著解語花這段日子的心病就乾著急,打了好幾通電話發了好幾條簡訊都沒人接,當時就找了大半個杭州,差點就報了警。
最後還是張起靈拉住他,對他說解語花不會有事。吳邪信得過他,雖然依舊焦慮的在解語花的訊息,但也束手無策。
情向來是個不小的坎兒,凡是在世的,每個人都得親自趟一趟這渾水,當作你精彩過的證明。外人干涉不得。
解語花本以為就如此與黑瞎子這個人兩兩相隔,受這麼一層大苦大難,全當值了。
可生活總能在你覺得最糟的時候,帶你到一個更糟的境界。
在二零零七的年初。
說具體點,就是解語花離開杭州的第六個月,黑瞎子離開他的第一年零一個月。
那是一場在北京老九門為討伐霍家所私吞的一場交鋒。
霍齊昌至死也不明白,他百無一失的計劃,究竟是被誰拖下了水。這的確是一場相當殘忍又不見血腥的無聲殺戮和制裁。
也是唯一一次解語花完全無法投入進去,對整整一個下午的會聚置若罔聞。
陳家一年前所有的‘罪行’全被澄清和解釋。剛開始時的確有危害到其他幾門當家利益的行為,但是所有可靠與正當的證據全部指明瞭,其中有包括霍家從中作梗的水分,以及一年前剛好是陳家‘那位’坐上當家這把交椅的霍亂時期。陳家的人自然不服。不管怎麼說,就算陳皮阿四去世,一聲尚無所出,畢竟家業還是陳家自己的。
被一個莫名的人佔了,不免會引起內部的爭議、矛盾與不滿。於是年幼無知的一群陳家青年愚昧的勾結在一起,做了這麼一出拙劣的算計。
其實本來是很單純的事,不過是老九門中的人都是常年深思熟慮,在陰謀算計裡打滾的人,反而變成一樁無稽的鬧劇。
霍家歸還百分之二十的利益,損失了近十幾年的成果。本還有一半的掌控權和悉知權本該歸順與陳家當家,卻被眾所周知的‘那位’當場拒絕。
“不用。霍家還是儲存實力的好。”他轉著小巧的茶杯掃了一眼在場所有的人,“我並不希望這平衡被任何人打破。”
這就是為什麼整個下午解語花昏昏噩噩的原因。他一直愣愣看著坐在他對面,那個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