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全然與以前印象中不同的黑瞎子。
狠狠咬住了嘴唇才沒讓別人看出他的慌亂。
“當年我們錯怪陳家,確實也有責任。本身是想以這個機會來彌補的……既然陳當家都這麼說了……”在座的其中一人有些猶豫的開了頭。
聽了他的前半句話,解語花的臉色就變的蒼白,那個發言人簡簡單單無心的一句話,又給他的定罪多了一條。
誰知賴好不好那人未結尾的話鋒突然一轉,“解當家,你覺得妥不妥當?你今天一整個下午都沒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話的人關切的問了一句。
解語花看了看對面的人,黑瞎子沒有看他,沉默的端起茶杯輕輕沏著。
他努力剋制了有些顫抖的聲線,“的確……我最近身體欠佳,既然大事已定,我覺得也都很妥,實在失禮,先告辭了。”
院中的幾人都點頭應許後,解語花抿著唇就走出了場子。
等他再回到閣院裡的時候,九門的人都已經洋洋灑灑離開了。
他會回來,不過是因為走的時候失神,忘了外套。
如果那時候他知道黑瞎子還在,也許就不會這麼果斷地推開門。
解語花看到的是,那一個他熟悉的,一年前的女孩兒,她正雙手勾著黑瞎子的脖子,怎麼看都是撒嬌的姿勢。
怎麼看,她才是被寵溺著的人。
解語花竟一時間連逃都忘了逃。記憶洶湧澎湃,淹沒一切情緒。沒錯,他又膽小了,在那個人面前,總是獨當一面有著運籌帷幄的自信的解語花,總是怯懦的活著。
因為刨根問底,他終究把自己當作瞭解語花,而不是解當家。——在黑瞎子面前。
他知道黑瞎子已經發現了他。就在解語花以為黑瞎子會跟上次一樣,當做陌生人給他以沉痛的一擊時,對方慢悠悠的伸手卸了墨鏡。
這雙眼睛,他已經想念了一年多。解語花本想邁開的步伐又頓了下來,毫不忌諱的看著黑瞎子。
黑瞎子的目光波瀾不驚地掃過解語花,在與他對上眼的時候,刻意停住了一秒,換來解語花心上一動。
然後下一刻,黑瞎子環起的食指抬起女孩兒尖尖的下巴,闔上眼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
一切若在局外人看來,都是那麼順理成章的深情。
他在他以外的人面前卸下了眼鏡。他無聲地告訴解語花:
——我已經走出來了。你呢?
解語花突然就想到在舊電影裡的一句臺詞。
一個人能帶給你多大的傷害,他就必然曾帶給你多大的快樂,這世界很公平。
-落花狼藉酒闌珊,笙歌醉夢間
玄雀是在後海里的酒吧中遇到解語花的。
那時他一身爛醉,不省人事,一雙丹鳳眼倒是好看而乖巧的閉著,絲毫沒有留意到周遭無論男女都在偷偷向他瞟著目光。
“瞧瞧,這是解當家?”與黑瞎子有兩分相似的語調讓解語花一瞬間就正大了眼睛看想來者。
對方回以他一個‘真不是故意讓你失望’的眼神,悠然自得地做到他身邊的軟座上。
解語花立刻眯起眼睛警告著他。
哪對方倒是一點兒都不懼,跟黑瞎子一樣的脾性,慢條斯理的搖了搖頭惋惜道,“這小臉兒仔細再看一遍還真不錯。也難怪曾經我哥那麼迷你。”他的平緩的聲音裡,刻意加重了我哥和曾經這兩個字眼。
解語花冷冷的瞪著他,“我說你能坐到我旁邊了麼?”
旁邊的男人好像被逗樂一樣大聲哈哈地笑了兩聲,“要是今天坐在這兒的是那個唯我獨尊刀槍不入的解九爺,我自然也是要懼上三分的。”說著靠近解語花,輕輕說,“可惜,現在你是麼?”說完這句話他又向後退去拉開距離,似笑非笑的看著解語花。
解語花剛想發怒,對上玄雀的眼睛時卻是渾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醉酒還是酒吧昏暗的燈光的原因,那眼神竟與黑瞎子平日的有九分相似。
“瞎、瞎子?”
這聲一出解語花自己也是愣住了,立馬就看到對面的人臉色陰沉下來,目光隨即轉冷盯著他,“你還在打我哥的主意?”
“不是。”解語花閉上眼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不再做聲。
“哼。”解語花見男人驟然起了身,猛地仰頭灌下一整杯酒,有些用力的砸到吧檯上,臨走時對他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他知道,他都知道。可有些事情永遠不是你知道就能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