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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被雨化田扼住,雨化田從馬進良腰間摸了那把匕首,刀尖正對著他的左眼,若不是馬進良讓得快怕是連這隻義眼都不保。

“伺候人都不會,蠢貨。今日再碰我就剜了你這隻眼。”

“屬下僭越了,請督主治罪。”馬進良被捏著喉間只得沙啞回話。

門口忽然有番子來報:“稟督主,有訊息。”

雨化田冷睨一眼鬆了他的喉,裹上貂裘開啟門。番子遞來一張寸許小紙,雨化田展開看後又揮退番子關上門。

馬進良不敢再造次,靜聽雨化田的命令。

“都是廢物,找到帳目又被人截走了。”雨化田五指緊捏椅子扶手,竟捏碎了上好的木料。

他望著地上的宣紙看到“胡藍”二字,忽然又展露笑容,只不過帶著十成的陰惻。

“備轎,我要去趟平信侯府。”

宣紙被丟進爐中,燒成一捧豔紅的火焰。

紗籠煙

雨化田出門的衣服極其麻煩,裡三層外三層包了個嚴實,讓他看上去威嚴又禁慾。馬進良幫雨化田換層層疊疊的衣服時還在想自己方才為什麼會迷了心思。

一定是那薰香的過錯——宮裡的香總歸有些不清不楚的功用。

轉念一想,把自己的錯誤歸結給無生息的薰香又實在不講道理,六祖惠能說過什麼來著?

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他站在雨化田身後,手中拿衣物繞過對方肩頭、一層層小心披上,目光觸到雨化田蒼白的後頸,一指勾了衣襟,指甲又壓到雨化田的鎖骨,硬硬的硌住手指骨節。

雨化田餘光睹見那隻在逾越邊緣的手指,眼波流轉,發語卻強硬:

“馬進良!”

和當初遴選時喊出對方姓名時一般語調。

他轉身面對戴好獸面的馬進良,還未繫好的繁複衣物自半邊肩頭層疊落下,露出最裡的中衣,像未完全綻放的馥郁花瓣。

然後雨化田面對馬進良,自己把衣物一件件重新拉上肩頭、繫好。雨化田盯人的眼光並非直直朝向,而是鬆散得像鋪開的網,馬進良一瞬覺得雨化田不再瞧他了,可一抬眼,視線織成的網又把他的心神全部收攏了去。

這下是怎麼都怪不了薰香了。

馬進良也不再避雨化田的眼神,他用陰陽瞳去瞧那人穿衣:每一件扣上的姿勢都十分優雅。漸漸的,他剛剛留下的吻痕被厚厚的衣物遮住,穩穩當當藏在了雨化田的脖子上。

上位者都是很奇怪的,明明自己能把衣服穿得很好看,為什麼還要別人幫忙?

雨化田明明可以自己穿好繁複的衣服、一點都不用人伺候,為什麼還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馬進良開始感覺離雨化田太近的日子十分煎熬,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他的定力很好,好到萬通都在別人面前稱讚過他:百戶的雙劍是高手的劍,人前輕易不出鞘,出鞘必取命。

『高手總是寂寞。』江湖百曉生旁觀馬進良換眼時磕著瓜子感嘆。孫聖手摘了他眼窩的腐肉,他用右眼費力去瞧聞名未見面的百曉生,那人穿著白花花的書生袍,布料上髒汙點點,實在不符百曉生的傳說名號。

說起來百曉生的模糊輪廓和雨化田倒是有幾分相似。

可世上沒有誰的白衣能穿得比雨化田更好看。

尤其是現在這身珍珠白的曳撒,配上雨化田冷峻的面容,極妙。

“走。”雨化田推開門,一陣風雪掠過,吹開了他的黑色披風。

馬進良受了冷,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督主的興致來了,想與他戲弄,雖然比宮裡不具名的香還要來得勾人,但萬萬不能用“勾引”一詞。

雨化田剛才跟他在屋裡幹了什麼?

只能用另一詞:調戲。

西廠大檔頭馬進良被廠公雨化田調戲了。

平信侯府的大門沒有關,朱漆映著金色門釘,不知有何居心。

雨化田下轎後站在門前未進,馬進良要為他撐傘被揮開,便收了傘一起陪雨化田在門口站著。

前些日子馬進良以為自己稍許摸清了雨化田的底,現在看來,不過是自作聰明。

“你說他究竟安的什麼心?”雨化田一句問話飄來。

馬進良這段日子聽慣了一聲聲叫得親密的“進良”,一下子沒有回過神,等到要回答時梁春錦撐傘出來接雨化田了。

“平信侯安好。”雨化田撒開黑色的袍子抖落一身風雪,臉上又恢復了他平時高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