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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奉琴笑了笑:“公子方才神色渺遠,是在懷人。”

“我在唸我心儀之人,”歐陽少恭道,“你說的那些話,讓我想明白了許多。”

“是嗎……”

歐陽少恭起身,是一個要告別的姿勢,他扶著桌角微微側過,眸色洞明夾帶溫柔:“我聽說,風塵女子不宜動情,可是正如你所說,情之一字,不是輕易就能從裡面出來的。琴娘,少恭今日三杯青梅酒,權當是謝過你的心意。此後再會,便看緣分了。”

修長手指離開桌角,他執過的白玉杯上還帶著餘溫。他沒有回頭,因為妝淚闌干,實在是要令所有世間男子心生負罪感的事。

庭院裡有淡淡風吹過,落下一片碧綠的葉子,百里屠蘇伸手接住,遞到唇邊,細細的曲調悠揚婉轉,在風中飄散開來。

好像又看見了那樣的場景,長髮的仙人,聽琴的水虺,乘奔御風的千年約定,記憶中揭開的塵封往事,鮮活得就像是真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他從未有所思,那為何還會產生如此熟悉的前世之感?

“屠蘇。”一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

百里屠蘇鬆了口氣道:“少恭,我在這等你許久了。”

“等我?”歐陽少恭心念一轉,能讓百里屠蘇著急的事情不多,眼下風晴雪無礙,煞氣抑制,那剩下的,便是這位少年心裡萬般尊敬的大師兄了。

他微微一笑:“你要等我,可以去我房中等,何必在外面站著。走,我們進去說話。”

歐陽少恭安置他坐下,轉身從壁櫥裡拿出一套不知何時買的茶具,也許是隨身攜帶的也說不定。

百里屠蘇等了那麼久,也有些不耐,因此不待他泡完茶就問道:“少恭,昨天你在花滿樓,可曾見到師兄?”

歐陽少恭點頭:“大師兄在花滿樓做守衛之職,拿住了一個偷寶物的賊人。”

百里屠蘇想聽的不是這個,他察覺到歐陽少恭想瞞著他什麼,兩人關係熟稔,因此略一躊躇,直接問了出來:“師兄說與你鬧了些小矛盾,可否告知我?”

歐陽少恭一頓:“小矛盾?”他想了想了然道:“還不是重塑玉橫為你吸煞的事,大師兄擔心我辦不成,他在意你的安全,也是可以理解的。”

門口傳來一道女聲:“少恭,我聽說用玉橫吸煞,施法者很有可能被反噬,你這樣前後操勞,就不怕那樣的後果麼?”

是紅玉和風晴雪。

歐陽少恭將茶葉舀入紫砂壺中,注水加蓋,一手按著,對上二人猜疑不定的目光道:“屠蘇是我多年的兄弟,他雖然不說,我很瞭解,他這些年所受的苦。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就算被反噬,又能如何。”

紅玉笑了笑:“少恭好膽識。”

歐陽少恭手指撫著發燙的壺蓋邊緣道:“少恭雖狂妄,可也不是莽撞之人。我檢視過龍淵殘卷,上面記載,當年焚寂劍,就是拿玉橫所鑄,只要再現當時鑄劍的過程,把劍靈魂魄從屠蘇體內引出,我想事情就可以解決了。紅玉師姐若有不信,少恭可詳盡言之。”

“也好,擇日當與少恭好好探討。”

歐陽少恭看著她寶光璀璨的眼睛,微笑道:“少恭今日剛從花滿樓帶了明前茶,正好大家都在,何不一起品茗?”

風晴雪出聲提醒:“大師兄不在。”

“我昨天已同大師兄烹茶夜談,好茶不喝第二遍,大家坐吧。”他伸手去揭壺蓋,另一隻手拿過茶具,動作嫻熟地開始打理。

紅玉望著他那張溫潤如常的臉,施施然側身坐下。

烹茶夜談,歐陽少恭,你與陵越烹的是什麼茶,談的,又是什麼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 受啟發來一段古劍版鄒忌諷齊王納諫(我只有開頭不用猜結局):

老闆:我與城北徐公孰美?

師兄(唱):少恭美,少恭美~少恭兩條大長腿~~~

老闆:……

☆、三十

垂花帳,蠶絲被。江都一行的眾人為寂桐安排的是上好的客房,可自從她被尹千觴救回來,便一直昏迷不醒。尹千觴畢竟是個男人,照顧她一個老婆婆多有不便,好在後來有方如沁時時過來關照,因此得了閒,他又好喝酒,經常喝個酩酊大醉,此後方如沁漸漸不讓他管了,一日三餐親自伺候,比親生女兒還貼心。

尹千觴搖搖頭嘆氣,歐陽少恭惹了一屁股情債,這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栽在他手裡。可人家人長得好,又會說話,哪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