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一片漆黑,還不等我再次反應過來,就覺得天地顛倒,整個人就騰空。
我被裝在麻袋裡,除了呼呼的風聲與極快地踩踏過屋瓦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然後忽然聽見一旁多了一個人。
扛著我的人聲音粗啞,問:“得手了嗎?”
“逃了一個小鬼,不礙事。”後面來的人回答道,“其他都料理乾淨了。”
“很好,只等東方不敗自投羅網了!”
☆、第29章 叛變
重見光明時,我見到了熟悉的路。
立壁千仞,巍峨陡峭的崖頂重樓飛霄,鐵鎖連環,血色殘陽鋪滿天,映得山石也一片血紅。
黑木崖近在眼前。
在路上疾馳了幾天,換了三匹馬,日夜不休,我依然被點著穴,全身都動彈不得,手被反剪在後,粗大的麻繩捆住了手腳。騎馬的人一身襤褸布衣,腰間別著一把破扇,臉上蒙著布,看不清樣貌,他這幾日來,也一直沒有開過口。
但我已經猜出他是誰。
此人乃是“黃河老祖”之一的“祖宗”祖千秋,是任我行還在時便派給任盈盈使喚的親信,一個極愛酒又講究酒具的落魄書生。
他一路來專挑偏僻山路走,左拐八彎才到了黑木崖,而我在麻袋中聽見的另一個人卻不與他在一處,現在想來,八成了黃河老祖的另一人——“老子”老頭子。
馬在黑木崖下停了下來,祖千秋一手拎起我的後領,將我隨意地拖了起來,大步往猩猩灘走去,湍急的河灘上已備好了船。深藍的暮色下,船頭一串小紅燈籠,一人立於船頭等候,四周靜謐無聲,船身被湧來的河水撞擊得四下搖晃,可此人卻一動不動。
待走近了,我才駭然發現,那人竟是賈布。
他兩眼突出,渾身是血,十三支木羽箭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死死地釘在船頭的桅杆上。祖千秋似也未曾料到,腳步一頓。
這時,船艙裡轉出一個人來,該人身材高大,一張方臉,濃眉鷹眼,繫著一條繡著青龍的披風。
祖千秋將我擲在地上,騰出手來拱手行禮:“上官堂主。”
我狠狠地瞪著上官雲,因為我發現,他身上繡著白虎的披風已經變了,如同前世一般。那時他與賈布奉命前往恆山捉拿令狐沖,可最後關頭,他卻聽信了任盈盈的話,違抗了東方的命令,為了一己之私,奪了賈布的青龍堂堂主的位置,還帶著令狐沖任我行圍攻黑木崖。
如今看來,他的所作所為,也與前世差不了多少。
“此人便是楊蓮亭?”他瞥了我一眼。
“是,”祖千秋嗤笑了一聲,“東方教主看上的就是這般貨色,實在令人沒有想到。”
上官雲看他一眼:“什麼東方教主,祖老弟,你說話可要小心。”
“是是,是我失言……上官堂主,那東方不敗行事陰險毒辣,他真會為了此人孤身赴險?”祖千秋忙改口,打量了我兩眼,覺得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武功低微的男人,瞧模樣長得也不過端正罷了,竟能討得東方不敗的歡心,真是奇事也。”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上了船,祖千秋將我往船裡一丟便不管了,只是隨上官雲一同坐在船中。上官雲聽得他的話,嘴角浮出一個鄙夷的笑容:“這人也算有點手段,慣會阿諛奉承,你不知,原本東方不敗身邊伺候的是一個叫素雲的婢女,她生得十分美貌,還是救過東方不敗性命的人,當年,東方不敗奉命下山殺潞東七虎,遭了暗算,身負重傷,是她傳信給童百熊,才使得東方不敗逃過了一劫,因此十分得東方不敗信任,沒想到,半月前,東方不敗竟因為她出面指認楊蓮亭謀害聖姑,當著十大長老的面,一掌拍死了她。”
我心頭一震,素雲居然死了。
“還有,你恐怕也不知……”上官雲厭惡地笑了笑,衝祖千秋招招手,兩人湊近了,上官雲才低聲道,“東方不敗素來不許人近身,連日來卻與此人同臥同起,還當著十大長老的面上承認了與這人見不得人的關係,為護他性命,更是派了夜梟衛統領親身相隨,一路上親暱之狀毫不避人,東方不敗與他相處,竟如夫妻一般,這可都是定州城內任教主的舊部親眼所見,東方不敗對此人寵愛非常,用此人要挾,決計不會錯的。”
頓了頓,上官雲又笑道:“就算東方不敗將楊蓮亭當成一個不值一提的玩物,他也一定會來,任教主早已將他看透了,他那個人心氣極高,如今他頂著這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卻吃了曾敗在他手下的任教主的大虧,如何能不動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