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葵花寶典》,日月神教裡面還有非常多精妙的武功,東方還未練《葵花寶典》以前,武功也已非常人能及。
我希望這孩子長大後,能感念東方與他的師徒情分,我想要一個能為東方忠心的繼承人,而不是像任盈盈那樣,心裡只有親恩,而沒有養恩。當然,若我是任盈盈,我想必也會恨東方,但我不是她,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我以為這次東方會像以前那樣拒絕,但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去叫他進來吧,我想和他單獨談一談。”
我一笑:“好,你們談。”
轉過隔壁房間,門沒有關,木統領正教小孩認字,那麼點大的小孩子,用五指短短的手巍顫顫地握著毛筆,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嗯,跟我寫得差不多難看。小孩見我進來了手就停了,仰頭看我。
“我讓教主做你師父,教你武功,你覺得好不好?”我彎下腰,與他對視。
小孩的眼睛清清亮亮有如星子,他看了我一會兒,說:“這是你想要我報答你的嗎?”
“……可以這麼說。”
“好。”他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我帶著他去找東方,然後就下樓借了客棧的廚房動手做幾道東方愛吃的菜。我端著飯菜從樓梯下面走過,正想繞出來上樓,卻因為樓上的聲音而慢慢頓住了腳。
鄉野客棧,房屋簡陋,樓板只是薄薄一層木板,出行這麼久,我練功也算有些許進步,耳力見長,如今只是站在東方的房間下面,我已經能聽見房間裡的談話聲。
我下意識調整了呼吸。
“……本座沒有別的要問你了,若要本座教你武功,本座只要你答應一件事。”這是東方清冷的聲音,“他日,若是你真能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本座不要你做別的什麼事,本座只要你發誓,若有一日,本座不在了,楊蓮亭有難,你就是拼盡日月神教上下三萬教眾之力,也要竭力護他周全!”
我心頭一顫,端著托盤的手也在顫抖。
屋裡安靜了一會兒,小孩問:“你要去哪裡?”
“人有生老病死,武功再高的人也不能例外……”東方頓了頓,聲音低了一些,“我比他年長十歲,總會比他先走,他跟著我,難免惹人非議,以後在江湖上也難以立足,我怕我不在了,有人會欺負他。”
小孩不說話了。
“我這人手上沾滿了血腥,殺得人也數不清有多少了,人命在我眼裡實如草芥,我從來不會為了誰的死而悲傷惋惜,”東方低低地說,“可是我不願楊蓮亭死,只有他一個人,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所以我要你發誓,你敢發誓嗎?”
我沒有聽到小孩的回答,我想他是點了點頭,因為隨後東方便道:“好,這是兩本上乘的內功心法,這裡還有一本劍譜一套拳法,你先拿去自己研習,隨後我會命木統領教你基本功,以後入門的武功也由他教你。”
“你不教我嗎?”
東方淡淡道:“等你哪天能碰到我的衣襬再說吧。”
小孩開門走了,我還一直站在樓梯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東方不見我,下了樓來找我,那時候正是傍晚時分。
晚煙籠細雨,黃昏風起,懸在客棧屋簷下的鐵馬在風中叮鈴。
東方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最後一級臺階時,他看見了我,停下腳步。他手上提著一盞紅紗絹蒙的燈籠,燈光暈開一團,微微照亮他的臉。
“你在這裡啊。”他說,“怎麼不回來?”
我把冷掉的飯菜放在一邊,幾乎是跑著過去抱住了他。
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著,我腦子裡全是東方說的那些話,我想象著他說那些話時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澀,看著睡去的東方忍不住親親他的額頭。
天很早我就起來了,我下床時東方睜了睜眼睛,我親了親他眼角的淚痣,撫摸著他的臉,輕聲說:“你再睡,我下去打水,等我一會兒。”
他緩緩合上眼睛。
把門關上,客棧很小,也幾乎沒有什麼客人,老闆並不在櫃檯後面,我打著哈欠往後廚走,剛剛走到一半,我忽然感到不對勁。
太安靜了。
心裡剛剛警惕起來,突然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掠過了後背,我猛地回頭,只覺得眼前一花,身上就被點了穴,無法動彈,無法出聲。
我心裡驚駭至極,好快的手法!
一道黑影又驟然從我面前閃過,然後就聽一聲陰測測的笑,有什麼東西突然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