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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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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只是垂下眸子看著我的手,然後輕聲說:“我沒遇見過好人,所以不知道好人是什麼樣的,如果你是壞人,那我也跟著你當壞人。”

我摸摸他的頭,心想他可能不太明白好與壞,但他身上有一種固執,如果當初向他伸出手是其他什麼人,他也會不問是非地追隨對方,我能看出他孤僻的性子下有一種少有的乾淨,像他格外清澈的眼睛,這是一個會將一飯之恩銘記一輩子的孩子。

賈布並沒有跟隨我們,他這時應該回到黑木崖了。

東方盤腿坐在搖晃的馬車裡,閉目練功,身姿筆直,像一尊佛像般巋然不動,我沒骨頭似的歪在他身上,把一盤松子放在肚子上,慢慢地剝。

我在等,等賈布成事的訊息。

昨晚,我手裡攥住那條急報,第一次鄭重地向東方不敗下跪。

“懇求教主速速召回童百熊坐鎮黑木崖,另派三位長老率百名教眾下山尋找向問天,他是任我行手下最得力的大將,而他又對教主懷有異心,務必阻止他與任我行匯合!若發現他蹤跡,應立即將其圍殺!另外,懇請教主立即下令更改出入黑木崖的口令,並派賈布、王城兩位長老暗殺白虎堂堂主上官雲!此外,還請教主派夜梟衛將聖姑任盈盈秘密轉移,嚴密軟禁起來。她是任我行的獨生愛女,如今她武功盡失,失去雙腿,這筆賬是小人惹下的,但任我行一定會將此仇記在教主頭上,只有將任盈盈拿捏在手裡,任我行才不敢妄動。”

我抬頭看他,他也正好望著我,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神情晦澀不明,我再次重重扣頭:“最後,懇請教主立即改道,將嵩山派之事交由桑三娘處理,小人願陪教主親自前往江南查明任我行破牢逃脫一事!”

知道任我行逃出,一開始我是很驚惶的,任我行不該在這時候獲救,我的記憶不會出錯,那麼到底哪裡出了錯?曲洋未死,劉正風的金盆洗手還未開始,任我行至少還應在西湖底度過三四個寒暑,才會被向問天營救。

可這回向問天仍在千里之外,甚至還不知任我行已重見天日,那麼救他的人是誰?江南四友只傳來這一點隻言片語便再無音訊,他們還活著嗎?

我從重生之日起便已做好了要掙命的準備,時時刻刻都如臨大敵,可我沒想到今生種種竟已不知不覺中生了變化,究竟是我的所作所為擾亂了天命,還是另有變數?我無法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不能低頭,今生這條命是偷來的,我什麼都不要了,唯有一人放不下,就是拼盡這條命,我也要護他周全。

於是所有慌亂頃刻間退去,眼裡心裡只剩下這個低頭凝視我的人。

東方看著我,然後很平靜地對木統領說:“就按楊蓮亭說的做吧,你將黑木令交給賈布,並傳令給留守在教中的夜梟衛。下去準備吧,明日一早就啟程,立刻改道前往江南。”

“是。”

木統領離開了,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東方沒有將我拉起來,而是慢慢地蹲下來,摟住我的肩膀,說:“你倒戈向著我,向問天會放過你麼?”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我曾經胡編亂造,我是向問天手下的人。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他都還願意相信,他肯定也懷疑過,卻找不到別的理由了,就算聰慧如東方不敗,他也無法想象,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

我更加無法向他說出真相,並不完全因為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而是我心虛罷了,前世我那樣對他,他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從此厭惡我?

只有繼續撒謊。

“他不會放過我的,”我傾身抱住他,“所以我只有你了。”

東方聽完,卻輕笑了一聲:“只有我了嗎?這樣再好不過,我本就不願你多理會其他人,放心,我會護著你的,任我行又如何,他要殺我,還沒那麼容易!”

他的笑容讓我心裡很不好受,我沉默地把頭靠在他肩上,兩隻手在他身後越收越緊。的確像他說的,若是單打獨鬥,任我行連東方一片衣角都摸不到,上輩子我也這麼認為,東方的武功大成,深不可測,就憑任我行向問天幾個人,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我心裡輕蔑非常,索性帶他們進了繡房,讓東方殺了他們,一了百了,我也不必受這幾人折磨。三年來,我第一次帶人進入那間花園,誰承想,那一次也成了最後一次。

就這麼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與東方有沒有一個像樣的墳墓,我想任我行不會有這種好心,只怕隨意往亂葬崗一丟,讓野狗烏鴉啃得零零落落了吧。

我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