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東方生前那樣愛乾淨的人,死後卻可能連裹屍的草蓆也沒有。
。
趕了一天的路,天漸漸暗了,馬車顛簸得厲害了,在窄小的山道中狂奔,馬蹄聲驚起了群鴉,嘎嘎地叫著,倉皇而飛。
車簾不時被樹枝勾起,外面漆黑一片。
“停車休息吧,”我看向練完功,緩緩睜開眼的東方,“累嗎?”
東方搖搖頭,視線落在車簾上,道:“木統領,找個地方,就在山裡過夜吧。”
“是。”
馬也累了,長嘶了一聲,用腿不停地刨著土。
木統領先跳下去,將馬栓在一邊的樹幹上,帶著小孩在附近撿樹枝,堆在一起點了火。我把車上的吃喝拿下來,四個人圍在火邊安靜地吃著乾糧,我把帶來的冬釀酒倒進瓦罐裡,架在火堆上溫著,山裡的夜還是有點冷的。
借了木統領的長刀,將大個的饅頭串在上頭烤,饅頭裡包了肉餡,隨著熱氣散發出來,小孩臉上很淡漠,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喉嚨偶爾還滑動一下。覺得好笑,有時會覺得這個孩子與東方有一些相像,他們都是拙於表露情感的人,習慣掩飾,也很少說要什麼,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他們,有時候看起來就會有點孤單。
把饅頭分了,分給東方的是最大最多餡的那個,他顯然發現了我的小動作,看過來時我衝他眨眨眼,他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低頭咬了一口。
微黃的火光照著人的臉,那麼黑的夜,蕭寒的風在身後來來去去,酒在瓦罐裡頭沸騰,坐在東方身邊,心裡有一種奇異的安寧,彷彿與他相守了幾十年似的,兩人牙齒鬆了,鶴髮滿頭,然後依偎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裡,腳上套著一模一樣的棉鞋,都是帶絨的裡子,是東方親手做的。不過是想想便覺得溫暖。
晚上要有人守夜,我守上半夜,木統領下半夜。這麼分好後,木統領便抱著昏昏欲睡的小孩找了一棵粗壯的樹飛上去,靠在樹枝上休息。
我讓東方進馬車休息,他沒理,向我靠過來:“我陪你。”
也好,我起身從馬車裡把毯子抱出來,抖開披在身上,向他招招手。東方把酒抱過來,挪到我身邊,我張開手臂把他摟過來,用一張毯子把兩個人蓋住。他扭了扭身子,往我懷裡縮得更緊,把頭靠到了我的肩膀上。
毯子非常厚,腳邊還有火,席天幕地的,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四周只有微弱的蟲鳴,我能聽見東方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如寺廟溫柔的鐘鼓聲,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似乎覺得味道不錯,又咕咚咕咚飲了好一些,才遞給我,我不像他那般愛酒,就當做解渴喝了一口,但身體立馬就火燒一般熱起來。
有點疑惑這是什麼酒,入口綿軟,勁兒卻那樣大,東方似乎也覺得不對勁,把那酒聞了又聞,我也湊過去,用鼻子用力嗅了嗅,覺得這味道有點熟悉,怎麼有點像是前世常去的青樓裡,那種讓人動情的合歡酒……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東方臉上已經漫上潮紅,本來銳利清朗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呆呆地望著我。他用這種醉酒後懵懂的眼神看了我好長一會兒,靠在我肩上的身子一點一點滑下來,上半身一下枕到我大腿上。
我連忙用手扶住他的頭,他卻把我的手抓過來,貼在臉上,喃喃自語:“楊蓮亭,我有點熱……”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我的身體也彷彿有邪火亂竄,這酒怕是比我前世喝過的那種合歡酒還要霸道些,顯然是專門賣給江湖人的,不然東方內力這般深厚的人,就算沒有防備地中招,也不會這麼快就失去控制。
我現在很後悔從宅子的廚房裡拿了這壇酒,真要命,我怎麼忘了前世賈布這小子也跟我一樣,是個夜夜眠花宿柳的貨色。
東方得不到我的回應,半撐起身子來,用一雙迷濛地眼睛看我。
“楊蓮亭……”
他的聲音非常輕,這麼說話時,像是故意在我耳邊吹氣,我忍受著渾身的躁動,用力嚥了咽口水,然後東方兩隻手忽然箍住了我的腰,然後我直覺東方的掌心冒出一道刀鋒般的氣,猛地在我腰上劃過,“呲啦”一聲,我的腰帶就成了碎片。
衣襟隨之大敞,東方喝醉後下手分不太清重量,我的裡衣幾乎也被撕開,胸膛就這麼袒|露了出來,東方眯了眯眼,他的臉已經全紅了,臉上有一種古怪的笑容。
那種笑容就像是□□的客人見到了在他面前脫衣的女人。
我快瘋了。我只喝了一小口,又提前警惕了起來,雖然身體燥熱,至少理智尚存,東方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