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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秀所習異域、中土武學各自所宗的奧義所在。女孩美麗的面龐上浮出喜色,修行中一直困擾她的瓶頸竟就被這三言兩語的點化消解。

她興奮道:“莊子說‘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異域則有‘梵我一如’。其實一而生多,多而復一,生生不息,週而復始。多生一也好,一生多也好,根本並不相悖。”

這下連王憐花都不禁對她的悟性刮目相看,重新打量起她來:“峨眉派竟有個這麼聰明的丫頭!”

女孩根本對他視若無物,一雙善睞的明眸仰慕地望著花滿樓:“我……我叫石秀雪。”

花滿樓笑道:“你說話的聲音很容易分辨,我下次定還能認得出你。”

石秀雪有點奇怪了,忍不住問道:“你一定要聽見我說話的聲音,才能認得出我?”

花滿樓點點頭。

石秀雪道:“為什麼?”

花滿樓道:“因為我是個瞎子。”

石秀雪怔住。

這個武功深不可測,漫不經心的幾句話,便如醍醐灌頂,道破天機的人,竟是個瞎子。她實在不能相信。

月光照在花滿樓臉上,他笑容看來還是那麼溫和、那麼平靜,無論誰都看得出,他是個對生命充滿了熱愛的人,絕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瞎子而怨天尤人,更不嫉妒別人比他幸運。

因為他對他自己所有的已經滿足,因為他一直都在享受著這美好的人生。

馬秀真在旁輕咳了聲,再次斂衽,溫婉笑道:“若是公子肯賞光赴約,我們也不敢再打擾,就此告辭了。”

花滿樓一揖還禮。卻發覺幾個女孩子舉步欲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半晌躊躇不前。他馬上明白了:她們原先的衣衫被王憐花弄溼,此刻若穿著新換的衣衫回去,被師尊問出浴室中的遭遇,臉上如何掛得住?

他於是一笑:“珠光寶氣閣與寒舍間來去也有些路程,幾位姑娘奔波辛苦,不如在此用些茶點,稍事休息再回去向令師覆命。”

他隨口說著,早有機靈的下人在旁聽到,一溜煙地跑去安排。

馬秀英知他是有意給她們時間等待衣服烤乾,暗暗感激他的體貼,客氣了幾句,便隨上前引路的婢女去往雅閣休息。走了幾步,卻發現只有葉秀珠、孫秀青跟來,石秀雪竟動也不動,便只好又駐足。

石秀雪自花滿樓道破眼盲之疾後,就一直痴痴的看著他,心裡湧動著一種無法描敘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同情?是憐憫?還是愛慕?崇敬?

她只知道自己從未有過這種感情。

花滿樓微笑著,道:“你的師姐們都在等你,你是不是也該隨她們去?”

石秀雪垂著頭,忽然道:“假如我們以後再見面時,我已變成了啞巴,你還認不認得我?”

花滿樓也怔住了。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句話,他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問他這句話。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忽然發覺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聲道:“你摸摸我的臉,以後我就算不能說話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臉,也會認出我來的,是不是?”

花滿樓無言的點了點頭,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已觸及了她光滑如絲緞的面頰。

馬秀真遠遠地看著他們,彷彿想走過來拉她的師妹,可是忽然又忍住。

王憐花倚在欄杆上,也在看著花滿樓,嘴角帶著微笑。直待女孩子們全都離開了,忽然道:“你好像對峨眉派的弟子總是特別關照。”

花滿樓啜了口杯中的普洱女兒茶,似笑非笑:“是麼?”

王憐花道:“先是對蘇少英,又是對峨嵋四秀,你雖只有隻言片語的點撥,我看卻比那獨孤一鶴再教上他們十年還有用。我若是他們,直接離開峨眉,轉投你門下算了。”

花滿樓笑問:“你怎知我說出的話,獨孤一鶴便不會說?”

王憐花一愣,卻忽聽有花府家丁匆匆前來報知花滿樓:“七少爺,西門公子出府去了。”

花滿樓輕輕嘆息:“知難不退,果然是西門吹雪。”

王憐花恍然大悟:“他聽到獨孤一鶴在珠光寶氣閣,就要找上門去?你方才早就察覺他來到附近,所以才故意點破峨嵋四秀的武功奧妙?”

花滿樓道:“我原希望他聽了我的話,必能想到獨孤一鶴已將異域武功與峨眉玄宗心法融會貫通,絕非‘三英四秀’可比。當今七大劍派的掌門人中,數獨孤一鶴的武功最可怕,就因他除了將峨嵋劍法練得爐火純青之外,本身還有幾種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