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花木扶疏,假山聳翠,環抱著一池碧波。一座“不繫舟”,臨池停泊。疊砌假山所用的太湖石孔竅穿連,與中空的石座相通,石座猶如巨大的香爐,裡面焚著柏子香,山體石竅間煙起如霧,幽渺若仙境。
王憐花出來便見花滿樓坐在煙雲繚繞的“不繫舟”上,衣袂隨著晚風飛揚,飄然若舉,彷彿隨時會絕塵而去,乘雲鶴而參玉京。
他本來臉皮極厚,從未因在活色生香的綺麗間流連而尷尬。不知為什麼,此刻見了滿身安詳的花滿樓,卻破天荒地隱隱覺得方才有些荒唐,俊臉上竟微微泛紅。訕訕地坐過去,摸著鼻子解釋:“是她們自己闖進去……”
花滿樓笑著搖頭:“畢竟是些女孩子,就算是她們先來欺負你,總也該讓著她們些。”遂又輕聲吩咐園中侍立的婢女,將新淨衣物送去供那幾個狼狽困在水裡的女子更換。
王憐花怔了怔,本道這謙謙君子必會怪自己輕薄佳人,哪知花滿樓淡淡的幾句話,雖有責備卻不失溫和,讓他簡直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個受寵的小頑童,雖然搗蛋闖了禍,大人卻不忍心教訓,就連好言好語地講著道理時,都不自禁地流露出迴護,且還天經地義地幫他把闖禍弄出來的爛攤子收拾好。
王憐花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遇到這樣的人,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默默坐在花滿樓身旁,仰望星月在天,見舟中案上有支玉簫,順手拿過吹奏起來。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一曲未竟,但聽嬌叱聲傳來,人影閃動,四柄利劍齊向王憐花刺來。顯是四個女孩子一經脫困,立時便來尋仇。
漫天劍氣中,蕭音不再,王憐花身形如魅,不知怎地就移形換影,脫出包圍。
四個女孩子怒火正熾,怎肯輕易罷手!追去刺出的劍更疾更密,所用招式也更加詭異狠辣,與剛才被王憐花調戲幾乎忘了自己身負武功的可憐樣子判若雲泥。
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