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臉上冒出調皮神色,頭一偏,真的張開嘴在花滿樓手指上咬了一口。
花滿樓竟沒有躲,手上吃痛,報復地捏捏他的鼻子,說道:“是你這小惡魔身在開封,心繫京城,同時下著兩盤棋吧。有人昨夜報知我,京城有個俗名叫勝通的和尚,自稱出身飛鏢勝家,放出風聲,說葉孤城在張家口被唐門毒砂所傷,負傷後強撐到他作主持的小廟藏身。”
王憐花嘆道:“你一直派人留意葉孤城的動向。”
花滿樓道:“所以我知道,葉孤城根本沒有負傷,勝通只是幫他作戲。他為讓陸小鳳深信,還說勝家曾被珠光寶氣閣迫害,陸小鳳大鬧珠光寶氣閣教訓閻鐵珊,給他家出了口惡氣,他為表感激,才將葉孤城的秘密告知。”
王憐花噗哧一樂:“這話可還算是能打動人?”
花滿樓道:“正因如此動人,叫我不禁想起勝瀅勝泫兄弟倆,想起我既然易容成勝瀅,真正的勝瀅又去了何處?”
王憐花無奈坦白:“我就因勝瀅那凡一開口,便任誰都不會懷疑的長處,派他去京城操持決戰之事。但‘銀花鏢’勝瀅的名頭還是有些過響,我便讓他借用他堂兄勝通的身份露面。”
花滿樓摟著他的手臂又收緊了些,追問:“我原以為你只想借唐門與葉孤城的糾葛延遲決戰,但決戰已因孫秀青懷孕延遲,你為何還要假傳葉孤城負傷?”
王憐花被他勒得快要喘不過氣,身上冒出汗來,烘得那芙蕖衣香的氣息愈發馥郁,仿若千萬朵蓮花同時綻放。
他忽用女子如訴如泣的撒嬌聲音呼道:“你仗著武功好,就欺負人是不是?”
花滿樓啼笑皆非,將他放開。
他卻忽然想起什麼,反而興高采烈地又摟住了花滿樓:“你武功比我好,對勝負料得必也比我準!你倒說說看,葉孤城與西門吹雪,誰的劍法更好,勝算更大?”
花滿樓道:“單以劍法而論,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非西門吹雪可以抗衡。”
王憐花道:“別人說也就罷了,你若這麼說,葉孤城贏便是鐵定的事了。可惜,天下有眼光的人實在不少,關於此戰的賭局,一個月以前,就有人願意以三博二,賭葉孤城勝。前兩天更已經到了以二博一!若再不讓盤口變一變,這裡面的賺頭,豈不是太小了?”
花滿樓無奈道:“兩大劍客以死相拼,倒成了你這小惡魔四處設賭盤斂財的工具!”
王憐花笑了:“從金陵到京城,從八月到九月,大江南北參賭之人不斷增多,賭盤不斷擴大,早已超過數千萬規模了。各城甚至有不少人,拿自己多年拼下來的地盤做賭注,這一戰過後,多方相峙經年的格局都免不了隨之改變。現在你總算明白,為什麼我會對這決戰如此熱衷,且又期望它延期、改地點了吧?”
花滿樓也笑了:“就這麼簡單?可我聽說,你把公孫大娘、歐陽情和龜孫子大老爺也派到了京城。陸小鳳因與決戰雙方都是朋友,已身不由己涉足其中,破了繡花大盜一案後就直奔決戰之地。王公子手下能人無數,何苦偏要把這幾張他認識的舊面孔,送到他面前?”
王憐花又被道破隱秘,卻絲毫不見狼狽,悠悠說道:“我派他們去,恰是因為陸小鳳認識他們,而且,你也認識他們。”
花滿樓被他說得愣住:“我認識他們又如何?”
王憐花笑得更顯狡黠,說道:“你心軟,凡和你有個一面之緣的,你便捨不得見死不救。我知道你會留意葉孤城,我還知道葉孤城這個人無情無義,我雖與他合作,他卻未必不殺我的手下滅口。若有蝙蝠門主派人幫我護著他們,我自然就樂得清閒了。”
花滿樓又是好氣,又是疑惑:“這幾天,我的人在毒蛇口下救了龜孫子大老爺和歐陽情,還救了險些被人勒死的公孫大娘。可這三人對決戰隱情根本一無所知,他們究竟為什麼去京城?”
王憐花一臉神秘,笑吟吟地看著他:“或許,我派他們去,就只為讓你和陸小鳳知道葉孤城想殺他們,如此而已。”
丐幫大會定在日落後,晚飯前。
午後的開封城中,乞丐逐漸多了起來。
每隔十幾步,屋簷下就有個乞丐打扮的漢子站著,背後大多披著三四隻麻袋,顯見是丐幫的執事弟子,為了接待武林朋友而來。
他們有的抱著胳膊,斜倚在人家門口,有的就蹲在路旁邊。有武林中人去找他們打聽、問路,他們就朝東邊一指──丐幫大會,顯然是在東郊外。
出了鬧區,丐幫弟子更多了。有些人瞧見勝泫,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