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最底層,外面通的便是甲板。大家出去時小心埋伏。”
他說話的工夫,王憐花已瞧破長案上的機關,輕輕一按,一道門倏地開啟。
王憐花當先躍入門中,不久笑聲傳回來:“還是這外面明亮敞快!”
眾人聽他平安無事,放心了不少,先後跟上。黑暗中三轉兩轉,掀開一道門簾,眼前豁然開朗,果真已來到巨船的甲板。
放眼望去,甲板上竟橫七豎八地倒著好幾十人。
碧空如洗,海濤盪漾,一對白隼在天際翱翔。
只是眾人剛從險境脫身,又見到甲板上的異常,誰還有心欣賞海天間的景緻?
唯獨花滿樓聽得展翅振空之聲,眉頭一皺:“這是被人豢養的鷹隼才有的飛行聲音!小心……”
不待他話說完,兩隻白隼分別從不同方向自高處俯衝而過,各有一爪猛地抖動,有隻綁在爪上的布袋被抖得散開,一蓬蓬細沙從空中灑落。
眾人都是頂尖的高手,聽到花滿樓提示便有戒備,不待細沙落在身上,早已先一步躥出。
不想那微小細沙落下與甲板撞擊後,竟騰起大團大團的煙霧,如雲若絮,纏纏綿綿將甲板上的人裹在其中。眾人雖也閉氣,無奈此毒與“神仙一日醉”不同,不走口鼻,而是從毫毛孔竅進入人體,根本防不勝防。
這一次,幾十個人,包括金九齡、穆二孃,紛紛昏迷,軟倒在地。連花滿樓都未倖免。
煙霧雖濃,卻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工夫便消散無蹤。
整艘船一片寂靜。
賓客們帶來的僕從也都無一清醒。因為船上機關設計極其周密,當會場牆壁射出“神仙一日醉”時,賓客們居住的客房也同時有迷香射出,白飛飛等留在房中的人猝不及防,自難逃脫。
只有一個頎長的身影兀自立在甲板上。
星目劍眉,朱唇玉面。
卻不是王憐花是誰?
兩隻雄健兇猛的白隼竟與他十分親暱,乖乖落在他肩臂上。他輕輕拍拍它們,它們便又振翅飛開。
王憐花走到花滿樓身前,俯身將他抱起。
足尖輕點,躍到舵樓三層船主人豪華軒敞的房間,把花滿樓放在床上,掀過薄被蓋在他身上。
望著這昏迷著的人,王憐花搖頭笑笑:“你也真厲害,竟連白隼是我養的都能聽出。幸虧你心腸好,不忍心僅憑猜測就先出手射死它倆,否則它倆雖然聰明,可未必躲得開你的暗器。”
又將一粒藥丸送進他嘴裡,輕聲道:“吃下解藥便好好睡一覺吧,睡醒船也就靠岸了。”
他走出舵樓時,一艘船已飛快接近了巨船。
巨船有霸道可怕的“火龍出水”護持,沒有船隻敢跟蹤,但白隼卻不會被威懾。跟著盤旋其上的白隼,自然便不難掌握巨船行跡。
二十名白衣少女從來船躍上巨船甲板,身姿輕靈,每個人竟都負有絕佳的輕功。
她們蓮步輕移,到王憐花面前盈盈下拜,聲音清悅如鶯:“公子。”
隨後又有二十名黑衣大漢上得巨船,亦過來行禮。
王憐花揮揮手,眾人立刻散去,開始有條不紊地分頭行事。
白衣少女們去四處尋找船上數百名水手和男女侍者,這些人早被接連的變故嚇呆,有的雖有些微的武功,卻遠沒有自少女們手中逃脫的能耐。
少女們使出漫天花雨手法,無數金針射進水手及侍者們體內。這些人中針後,瞬時變得面容僵木,神情呆板,有如行屍走肉一般。
每名白衣少女都自腰間解下條長鞭,長鞭一揮,這些人便開始按照她們的指令行事:水手們操縱巨船改變航道;侍者們則將甲板及會場中暈倒的賓客們都抬到一處,一人挨著一人,密密麻麻擺放整齊。
白衣少女們手提長鞭,緊隨眾人監督。只要有誰稍微偏離設定的軌跡,她們的長鞭立刻揮起“吧”地抽在那人身上。那人便立刻乖乖的走回去,面上亦無絲毫表情,似是完全不覺痛苦。
黑衣大漢們則在船上四處搜尋“蝙蝠島主”手下的漏網之魚。一有查獲,立刻制住交給那些白衣少女們驅役。
甲板上的賓客陸續都被抬離,只剩下比他們更早倒下的一批人。
白隼兩爪各縛有布袋,布袋中皆有細沙。
這批人一出來就遇到白隼灑下的第一袋細沙,也便比賓客們更早中毒。其中一人身著灰衣,裝束與旁人都不同,顯然是這批人中的領袖,面容古怪詭異已極:他耳、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