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如果這樣還不行,那麼咱們還是搬家吧。”我看著被整得一塌糊塗的房間搖了搖頭,白翌看著我欲哭無淚的樣子也嘆了口氣:“收拾下,準備睡覺吧。”
這個房間被佈置得就算不是鬼屋也要鬧鬼了,靠窗戶的地方完全被紅色的紙覆蓋,這個紅色在燈光下怎麼看都像是凶宅的第一條件——血光之災……
白翌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打了個呵欠,不客氣地往我床上鋪起被子來。我一頭黑線,但畢竟人家貢獻了自己的床,而且估計那個東西還會從視窗鑽進來,總之,先熬過這晚吧。
我今天也被那個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黑影攪得心神不寧,遊戲是沒心思玩了,乾脆也睡覺得了,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感覺了。我揉揉眼睛,儘量不往窗戶那塊兒看,直接關燈上床睡覺。
白翌已經睡下了,背對著我側躺在床靠外的一邊,我推了推他道:“哥們,過去點,你好歹讓我躺下去呀。”他沒動彈,被子裡的手幅度很小地往裡指了指道:“你睡進去吧,如果那東西攻擊過來,我可以擋一下。”
我心想這小子關鍵時候還是很夠義氣的呀,這話聽著也挺窩心,於是笑了笑準備爬到裡面躺下。白翌悶在被子裡哼了聲:“小心點,你以為你很輕麼?”我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是壓著他了,於是又惡意地使勁往下壓了壓,這才動作迅速地翻到裡面躺下,扯過被子蓋上。被子裡的暖意一瞬間裹了過來,似乎連恐懼的感覺也輕了些。我舒服地哼了哼,白翌瞪我一眼輕笑說:“得,我就是個暖被子的。”我也半開玩笑道:“小子,你知道就好。”又拽著被角塞緊了些,在枕頭上蹭了蹭。他見我這樣,也起了玩心:“行了,老實睡覺,別瞎折騰了!”說完伸出爪子按住我的腦袋,我掙了掙沒掙開,只好嗡聲嗡氣地先豎白旗道:“快悶死了,我睡還不成麼。”耳邊又傳來一陣輕笑,爪子縮了回去,白翌在被子裡動了動,就再沒出什麼聲。
今天的月色似乎不錯,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模模糊糊還能看清白翌近在咫尺的臉。我瞪著他發了一陣呆,發現這小子睫毛很長,鼻子很挺,閉眼的時候整張臉都柔和了幾分。
白翌閉著眼突然出聲說:“你看夠了沒有?”我條件反射地合上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臭美吧你,我看你的臉就來氣。”白翌嗤笑了一聲,說:“你那是嫉妒吧?”
“……”我一時氣急,沒想出說什麼來,乾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白翌輕輕笑了笑,不出聲地把我抱在懷裡,姿勢顯得有些尷尬。此時房裡又安靜下來,只聽得見我和白翌的呼吸聲。我的床是單人床,躺著兩個大男人顯然很擠,白翌幾乎是貼著我的後背,溫熱地呼吸撫過我的脖子,感覺有些癢。我不自在地撓了撓,發現自己沒有一點睡意,閉了好一陣子眼,最後還是睜開了,盯著牆壁發呆,耳朵聽著周圍一切細微的聲音,心裡有些緊張,不過因為旁邊有一個大活人在,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地敲門聲,緩慢且十分微弱,如果不是環境十分安靜,根本就會忽略這個聲音。我舔了舔嘴唇準備下床去看,白翌忽然靠過來攔住了我的動作。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說不要下床,我以為他睡著了,被他一驚就嚇得叫了一聲,雖然十分輕微但的確出聲了。白翌皺皺眉頭,門口的敲門聲消失了,他低聲罵了一句。
我躺在裡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卻清楚地聽見了腳步聲,是從窗戶這裡走過來的。黑暗的空間中瀰漫起一股濃烈的土腥味,我皺了皺鼻子,白翌在我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戶那邊,我好奇心上來了,略微抬起上半身,也想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有沒有進來。
果然那個東西進入了房間,透過微弱的光線,我算是看清了那個東西的樣子:他特別高,外加那頂高帽子,顯得鬼氣十足,衣服十分破爛,渾身透著一股腐朽的死氣,他行動得十分緩慢,整個身體像拖著很沉重的東西似的。
我湊到白翌耳邊說:“老白,就是這個東西,他真的來了!”
那個東西的靈敏度極其高,我壓低嗓音說得幾句話,他居然也聽得見,馬上就朝我們這裡看過來。白翌一下子按住裹著我的棉被,一時間只聽見我們兩個人的心跳聲,我下意識地掙了掙,白翌沒鬆手,又按得緊了些,像是要我別出聲。這方面他是行家,我於是學乖了不再出聲動彈,默默地透過白翌悄悄掀開的被子縫隙看著,等待事情的變化。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東西才又開始動起來。也許他真是餓急了,根本顧不得我們這裡的兩個人到底有沒有睡著,他被那股芝麻香深深地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