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白宵在場的話會更好,但是他天生不愛多說話,而且自有一套辦事的方法。就算事先沒有溝透過,他也能在現場迅速收集情報並掌握局勢,並且與他人進行完美的合作,這一點費蘭茲對他有足夠的信心。
但是……
心裡這種煩躁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坐在別墅客廳的沙發裡,費蘭茲用食指的指節抵住下頜,不安地皺著眉頭。心裡有哪個地方覺得很不舒服,他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是白宵?不對,和他無關。探察研究所行動的細節已經和梅希塔特確認過了。
那……是尹殊?但他還能耍什麼花樣呢?那間單人房形同密室,就算他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不過遺憾的是病房裡沒有監視器,無法像那時在A。T。H的辦公室……
糟糕!!
費蘭茲猛地從沙發裡站起來,一旁吃點心的梅希塔特被嚇了一跳,慌得差點噎住:「呃……您……怎麼了?」
「梅希塔特!尹殊的那間病房裡用的是什麼鎖?!」費蘭茲一把揪住梅希塔特的衣領,弄得他一陣窒息。
「等……等等啊!您別抓這麼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咳咳……」梅希塔特滿臉通紅,「療養院裡……使用的全部都是……刷卡的電子密碼鎖……咳咳……有什麼不對嗎?」
轟──!!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巨響,伴隨著護士們驚慌的尖叫聲。這些聲音讓費蘭茲的頭嗡的一聲大了。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
他扔下梅希塔特發瘋似的衝上樓,迎面看見一個護士正驚慌失措地跑下來。
「出了什麼事?!」他抓住護士厲聲問。
「那……那間單人房……」護士急得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費蘭茲推開她就衝上樓,衝到二樓走廊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
衝上去擠開人群,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凍結──
黑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到處都是翻倒的傢俱,床,櫃子,椅子都東倒西歪,夾雜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全封閉的玻璃窗已經碎裂成了一塊一塊的,狼籍的景象讓整個房間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爆炸。
淒冷的月色下,尹殊正坐在窗沿。
長長的銀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剪掉了,正被他握在手裡。夜風吹起那束美麗的銀絲,他緩緩鬆開手,任由那束銀絲隨風飛舞,無聲地掉落在地上。
唇邊勾起一絲清冷的微笑,他灰藍色的眼瞳掃過費蘭茲的臉。原本已經了無生氣的眼中,又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是費蘭茲最不想看到的眼神,這種眼神,就意味著尹殊又將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為。
他衝上去想抓住尹殊,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纖瘦的身體向後仰倒,尹殊輕盈地翻出窗外,費蘭茲的手指只來得及輕輕碰到他的衣服,就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
等他衝到視窗的時候,只看見樓下的樹叢輕顫了幾下,隨後就沒有了動靜。
「混蛋!!」費蘭茲發出一聲咒罵,從地上撿起那束銀髮,一腳踩上窗臺跟著跳了出去。
身體落在柔軟的草坪上就地一滾,他半跪著翻開周圍的樹叢,尋找尹殊的蹤跡。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無濟於事,獲得了自由的尹殊,根本不可能再被他找到。
在樹叢裡找了一大圈,他一無所獲。
寂靜的花園裡沒有一點聲音,在這片深沈的夜色中,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
捏著那束長髮,費蘭茲全身都氣得發抖。從來都沒有這麼生氣過,他用力扯著尹殊的頭髮,抬頭衝著夜空發出狂暴的怒吼。
「尹殊!──你這個混蛋等著吧!我總有一天要弄死你!!────」
就和費蘭茲猜測的一樣,尹殊就像當年在A。T。H。的辦公室裡那樣,利用了藏在指甲裡的那枚晶片。
他事先在溫室裡偽裝成睡著的樣子,讓費蘭茲喪失警惕。又在被送進病房的時候故意扒住門框大吵大鬧,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在鬧脾氣。
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偷聽到了費蘭茲和梅希塔特的談話,並且觀察了門邊的電子密碼鎖。在與費蘭茲吵鬧的過程中,他趁亂用指甲劃過電子密碼鎖上的刷卡槽,讓系統癱瘓。
之後無論醫護人員有沒有發現鎖被損壞都無所謂,總之密室暫時就不存在了。幸運的是居然真的沒有人發現這一點,讓尹殊大搖大擺離開了病房。
更讓費蘭茲生氣的是,尹殊不甘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而是潛進藥品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