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可臉上蘊含著的悲哀幽怨之意,清淡一片,卻又讓人不得不生出憐惜之情。
“你就是王憐花?”那黑衣人的聲音好像石塊劃過木板一樣,聽的人齒根一陣發麻。
“正是在下。”王憐花面上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心裡卻念頭急轉,他的仇家確實不少,可如此讓人記憶深刻的聲音卻是第一次聽到,莫非是喉管受過傷?
可他這四個字一說出口,那黑衣人忽然發出惡狼般的尖利嘶吼,握住匕首的指節發白,毫不猶豫向林詩音頸上扎去。
王憐花和沈浪雙雙色變,身形疾起,掌風平地四起,激起落英漫天,繽紛的花瓣化作點點奪命的利器,疾射向那黑衣人——即使誤傷了林詩音,也總比眼睜睜的看她喪命要強。
一片桃紅豔色中,突然一道冷光乍現,割破暖陽,一閃即逝。
那黑衣人張了張嘴倒下時,手裡的匕首還沒有松透,已然氣絕。喉間,赫然插著一柄長不及四寸的薄刃小刀,刀尖還沾著一小片花瓣,印著刀身示威一般的寒光,普普通通的一柄小刀,綺麗非凡,卻又叫人不敢多看。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的速度,快得連沈浪和王憐花都只來得及在金刃破空之聲中看見他指尖那一縷銳光。
王憐花上前幾步,並起食中兩指搭在林詩音腕間。一面為她把脈,一面暗暗心驚,他知道李尋歡武功不在他之下,卻沒想到竟還有這一手震人心魄的絕技。
林詩音被那黑衣人帶倒,避開了大部分被真氣激起的桃花瓣,只左手小指側擦破了些皮。可脈息極快,浮而不穩,顯然是風寒外感,內憂甚思的急病之相,可其中又有一息綿綿之氣,分明是有人用輕巧的內勁,護住了她幾條主要經脈。
有這等功力和心思的,除了李尋歡還有何人?
王憐花對於事情的起由,猜的大致不錯,只是林詩音剛才不是被李尋歡氣跑,而是被他氣暈了,李尋歡雖對脈象也略通一二,可論及岐黃之術,卻是萬萬比不上王憐花的了,只能先用自身的真氣為林詩音護住心脈,以防她急怒攻心,傷了肺腑,再出來尋王憐花救人,哪想到他前腳剛離開房間,林詩音就立馬被人所劫。
王憐花毫不避忌的林詩音一把抱起,一把塞到從曲廊裡走出來的李尋歡懷裡:“人生得意須盡歡,李兄既然名叫尋歡,一心尋歡就是了,又何必去自尋煩惱?”
既然已經做了惡人,又何必再去施恩,再去吹皺一池春水……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淡定的沈大俠,終於毛了~~【歐也~】探花郎的飛刀嗖一下……快得圓月都來不及描寫……【捂臉】~不知道有木有寫出小李飛刀的感覺咩~想起李探花的頹廢淒涼心裡就好難過咩,借崇尚肆意人生的王大公子之口,勸上一勸吧~
☆、朱五公子
聚橫閣雖是遠近聞名的溫柔鄉,而此刻剛過晌午,前廳裡遠沒有華燈初上時的喧鬧,冷冷清清的,正好擺上一桌酒菜,兩個人對飲淺酌。
“洛陽城東的歐陽喜,你也認識。”王憐花突然開口。
沈浪微微一笑,何止是認識,沈浪第一次見王憐花,還是這個號稱“中原孟嘗”的歐陽喜引薦的。這個狐裘華服的少年笑聲清朗,妙語連珠,舉手投足之間的揮灑,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叫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歐陽喜和呂鳳先,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從生意到手下門客,爭搶較勁,從來就沒消停過。”王憐花挑一挑眉,不慌不忙的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前幾個月,歐陽喜吃了點小虧,要我想個法子幫他出口氣。正好,呂鳳先的兒子找上門來……”
沈浪不語,王憐花從不做白費力氣的事,若說是鬧出那麼大動靜來只是為了幫歐陽喜出口氣,也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風了。
“呂鳳先唯一的兒子被我暗中送走,定不肯善罷甘休,這蠢材,他來找我,跟飛蛾撲火有什麼分別,”王憐花嘲諷的一笑,“洛陽城沒了呂鳳先,歐陽喜又欠了我這麼大個人情……”
“整個洛陽城就都在你的控制之下。”沈浪替他接完下半句。
王憐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明明是見不得人的事,他坦誠直言,倒好像無比的光明磊落。當今之世,他也算是獨此一家了。
沈浪忽然想起在大漠凌度的客棧裡,王憐花要離開的那個深夜。他曾說過只要王憐花不再為非作歹,他就不再幹涉他的行動,當時王憐花是怎麼回答的?——“如此說來,沈大俠是準備要陪我一輩子?”
“一輩子……”沈浪心裡一暖,這個稍稍不注意就會不老實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