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道的趣聞密事之一,李尋歡探花出身,官場上又深諳言辯之道,出辭鋒利,一針見血的提起此事,既為王憐花的名聲辯白,又能從言辭上逼沈浪不得單憑傳聞就和王憐花為難。
“李探花所言不錯,在下受教。”沈浪的目光始終一動不動的盯著王憐花攀住李尋歡肩膀的手。
“李兄的這些官場朋友,在下自會好好招待,李兄無需擔心,但去無妨。”王憐花若有所感的拍了拍李尋歡的肩膀,意有所指,“這聚橫閣,李兄也算得上是半個主人了,自便就是。”他招了招手,那些還在輕歌曼舞的美麗女子,鶯聲燕語,紛紛投入那些官員的懷抱。
李尋歡又仔細想了想,直到確定覺得自己的離開不會為王憐花此處帶來些許疏漏,這才向他點點頭,又禮數週全的向沈浪告辭。
看著石明引著李尋歡離開,王憐花忽然手腕一痛,幾乎是被沈浪鉗著跌跌撞撞的往旁裡拖出五六步,面頰肌肉一陣扭曲,但畢竟未露出疼痛之態,反而揚起一絲挑釁之色。
沈浪被他看得一滯,懊惱的發現自己居然把心裡的衝動化作了行動,在人前勉強撐起的笑苦惱起來,五根手指,一根根的放鬆開來,一時之間,倒有些手足無措:“你……你到底想怎樣?”
“哼,快活王已死,我的這些本事自然不用再藏著掖著,拿出來做些交易,自然也是由我高興,怎麼,沈大俠這也要管?”王憐花手腕劇痛,不等他全部鬆開就猛然一甩,沒好氣的擺出一副“與你無關”的態勢。故作疏離的神情,和剛剛攀在李尋歡身上的親密之色,對比一如這青竹與桃林,一個清傲,一個熱情。
一向涵養極好的沈浪被他一句話衝的頭腦一熱,手一翻,竟使出了小擒拿手,又將王憐花的手腕扣住:“怎麼了,能和別人勾肩搭背的,我就碰不得了。”
明明是要問他正事的,怎麼說出口的話,倒像青樓歡場中,爭風吃醋的輕薄孟浪之言?原本一腔興師問罪之態的沈浪心裡有些惴惴,這小魔王放縱慣了,骨子裡卻是驕傲的緊,這次怕是要翻臉……
王憐花抿了抿唇,任由他扣著手腕,面色沉沉,清亮的眸子裡卻強忍著笑意:“勾肩搭背……怎麼?就許你沈浪有兄弟摯友,我王憐花就不興也有個兩肋插刀的朋友麼?”一開口,笑意頓時繃不住的從眼角眉梢一點點展開,唇角抑制不住地揚起,最後乾脆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稀稀落落的桃花瓣也湊熱鬧似地在空中打著轉兒,既得意又愉快。
莫說江湖,恐怕普天之下,能輕易掀起沈浪心緒的,也只有一個王憐花。
沈浪知道自己又被他戲弄了一遭,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偏偏又反駁不得,在心裡連叫了幾聲小魔王,最終化作眼底的一絲縱容,瞬息而過。
王憐花笑聲突頓,身形猛然向上拔起。
片刻前還滿臉無奈的沈浪幾乎與此同時,像被風吹起來一般跟著他往曲廊掠去。
曲廊的屋簷下一前一後竄出兩個人影,前面的一個黑衣人,黑巾蒙面,肩上還扛著一個雲鬢高挽的年輕女子,往圍牆處疾奔。執劍緊追不捨的,卻是石明。時值正午,明晃晃的陽光下,王憐花看不清那女子的樣貌,但從裝束打扮來看,應該就是李尋歡那傳說中的表妹林詩音了。只不知她是被打暈了還是被點了穴,被人扛著,全無反應。
沈浪身形一折,看準一棵竹,橫掌反劈。他身側的一根粗若兒臂的青竹應手而斷,正正往那黑衣人面前倒去。這人若再往前衝,等於是將自己的腦袋送到倒下的竹節之下被砸。
那人前路被阻,剎住腳步,王憐花已經到了他身後,冷冷一笑,探手往他背心抓落。忽然看到一柄晶光燦然的匕首架到那女子脖頸上,目光一凜,一招殺手堪堪的停在半空。
“李公子著屬下請林姑娘到小廂房相見,林姑娘……”王憐花揮手打斷石明的話,李尋歡初入江湖,斷不會有仇家尋到這裡來,更別提林詩音這個閨閣小姐了。顯然是衝著他來的。
李尋歡自己先躲入廂房,要石明把來人隨後帶來,想來就是想讓林詩音看到那一屋春/色。把人氣走了又不放心,石明跟上去的時候正好被這黑衣人發現,必定是以為這是他王憐花的女人了。只是,王憐花暗想,要真的是他的女人,也就不存在什麼投鼠忌器一說了。
“閣下既然得手,究竟所圖為何,不妨說來聽聽,反正你就算是逃出去了,也是要回來找我談條件的。”王憐花微微垂下眼簾,擋住刺眼的陽光,只見那女子容貌清麗,膚色極白,雙目緊閉,論明豔光彩比不上朱七七,論嬌柔可人,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