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互相支撐,給彼此力量一般。
手冢抽回被握住的左手,用力揉揉觀月的頭髮,然後說,「他們在等我們回去。」
「手冢,我們…」
「不二,很傷心吧。」
「啊?」
「幸村的病,一定讓他很傷心。」
觀月不說話了,此時說什麼都成了多餘。
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們總算在第二天上午回到學校。寢室裡面空蕩蕩的,觀月突然想到一個月前大家還在裡面調笑打諢,現在,卻安靜的讓人害怕。
這明明是週末啊。
「收拾收拾,去醫院吧。」
手冢的話很平淡,平淡到好似大家只是在醫院集合一般。真田早奔過去了,跡部丟下行李,「幸村這傢伙!他要是敢有什麼,本大爺要他好看。」
「跡部…」
「別囉囉嗦嗦的,快點走!」
幸村的病遠比他們想的嚴重。
在全市最好的醫院裡,本就蒼白的他,顯得更是憔悴。
觀月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幸村進手術室。那張沒有神采的臉上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微微扯動了嘴角。「你…們…來了…」
「嗯!你一定要加油!不能有事。」
「…」幸村的眼睛看向觀月,「夢…想…」
他閉上眼,安靜的模樣如同天使。
手術室的燈變成高亮的紅豔。觀月隨著那燈的亮起,也變得異常緊張。
「怎麼會突然這樣?」
這裡,還能如斯鎮定的,怕只有手冢。
不二微微笑著看向坐在一邊的校長,然後輕微的嘆了一口氣,「幸村身體一直不好,這病…」
「怎麼不想辦法通知我們呢!」觀月抓住不二的肩膀,眼睛裡的水光一下子迸射出來。
不二不落痕跡的撥開抓著自己的瘦弱手臂,「通知你們有什麼用,你們能救他嗎?」
如此理智,如此冷靜,簡直如同沒有感情的冷酷。
不二的心理,究竟在想什麼。
觀月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從見面到現在還是保持微笑的不二週助,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惡寒。那個人站在靠窗的位置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後對著窗外的景色展示自己的笑容,異常的美好。
「不二…」
「不用說了,幸村,也是這樣的意思。」
忍足像是受不了這壓低的氣氛一般,煩躁的拉拉自己的領口,「我出去抽根菸。」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
「就是在幸村生病的時候。」看穿的觀月的疑惑,不二出言解釋。依然微笑著,好似和這邊的緊張是兩個世界。
等待是辛苦的,長時間的手術累的不只是醫生,還有在門外等待的親友。
太安靜了,真的太安靜了。
在稍微有點吵鬧喧譁的時候,便是從裡面急忙衝出的一個護士,他們想上去抓住她,可是都沒有這麼做。什麼都不敢問,或許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耽誤那一點拯救幸村的時間。
觀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他的大腦中不斷的重複著幸村的笑容,還有幸村那個「神話」。他們是要一起創造神話,是一起創造,是大家的夢想。所以,他懇請幸村,為了這個夢想挺過來。
燈閃爍的很急,這讓外面等待的人也異常的焦躁。
不二站在角落,頭髮蓋住了眼睛。恍恍惚惚的走出來,猛然抬頭看著那燈,臉上的笑容,慢慢瓦解了。
進出的護士越來越急,可以看到護士臉上表情越來越緊張。
從這一切一切都可以得知,手術,並不很成功。
這種焦躁的情緒蔓延了大約一兩個小時。最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來。
主刀醫生走出來,對著幸村的父母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這是觀月聽到最討厭的話!對不起,說了對不起裡面的人就能再醒過來嗎!?幸村太太一聲大哭撲倒在丈夫的懷裡然後暈厥過去。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這個時候,校長還能說什麼。他不可能說「沒關係」,可是他又如何責怪醫生。
「…醫生!為什麼不救救他!為什麼!」
衝上去的是忍足,那頭被染成閃亮藍色的髮絲幾乎立了起來,一改往日的紳士,他真的憤怒了。
「先生,請您放開。」拉開忍足的是其他醫生以及護士。
「對不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