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幸村他們在學校能有什麼事兒。安啦。」
「跡部這也沒什麼大事。我想早兩天回學校去。」
「你當這是在郊遊?想回去就回去!」
手冢難得動了火氣,厲聲質問。真田嘆氣道歉,說自己頭昏了。手冢收了火氣,喝了兩口熱水拉了觀月離開。
觀月的思維還沒轉換過來,人就已經到門外了。這…幾個人,今天都有些不正常啊。
雖是不正常倒也不是全無跡可尋。跡部躺在真田的房間裡,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可是觀月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是醒著的。
看了一眼前方的手冢,這個一向鎮定的男人今天也顯得特別的煩亂。觀月握住他的受,朝他笑笑,「我們回去吧。」
「好。」
兩間屋子本來不遠,可他和手冢卻走了很久。村裡的人睡的早,經過剛剛的那一陣大亂,現在倒是安靜的可怕,偶爾聽到冬蟲的叫聲,觀月還會打上兩個冷戰。
「冷嗎?」
「還好。」
四個字的對話後又是靜默的一片。他們之間似乎尷尬,卻又不是尷尬到不知如何相處。感覺上更像沉默不語。觀月率先打破了這一層寂靜,他說,手冢,我們約好的,畢業後要回來。
手冢一笑,說。「嗯,我們約好的。」
也不知道究竟這話哪裡來的力量,手冢突然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觀月身上。「走,回家。」
「好。」
經過這一鬧,他們回家的日子提前了兩天。
那天,村長把他們送到山下,矮矮小小的老頭拉住觀月的手,眼睛透出來的東西讓觀月心裡像是紮了一根刺。除了村長,送他們下來的還有檀太一。
那孩子倔強,非要送他們上車,一路上哭的像個淚人,惹得尺澤晴也不亭流淚。
不過總歸要走,坐上拖拉機,一遍又一遍的揮手。
總算回去了…
跡部掏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訊號,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後把手機遞給真田,「打吧,有訊號了。問問情況。」
真田沒接,跡部的手僵在半空約摸一分鐘的時光,然後他把它塞進真田懷裡。
「爺說讓你打!」
真田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跡部。終於按下了撥號鍵,其實他是很想打的,只是不知道在跡部面前如何開口。
電話的訊號很不好,一路上就聽著真田不斷的說著重複的話。拖拉機的聲音很大,真田的聲音似乎比拖拉機更大。在拐出山之後,真田的臉白了一片。
出事兒了!
這是觀月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真田什麼都沒說,安靜的把手機交到跡部手上,緊緊抿著雙唇,表情更是凝重。
他不說,他們也不問。
因為問了也沒用。
觀月猜到,那個電話是打給幸村的。
可是那說話的語氣,讓觀月不能肯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接近兩個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到了鎮上,聯絡好的汽車帶著他們往市裡的火車站去。觀月倒在後座上盯著真田的後腦勺。
「手冢…問問不二吧…」
「問過了。」
觀月對這個答案十分吃驚,「什麼時候問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出山的時候。」
「什麼情況!」
手冢意味深長的看了觀月一眼,目光轉向了窗外,很久很久,才說:「幸村…病重。」
幸村!?病重!?
好似完全沒有預兆。
「怎麼會?」
「他一直都這樣。」
他知道,觀月知道幸村身體不好,而且可能很嚴重。可是他們出來的時候那傢伙還是生龍活虎的,怎麼一個月,他就病重了?這個答案,他不接受!
幸村…那個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說著要創造神話的幸村…
「你…你說的病重,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並不是不知道,是不願說。手冢摘下眼鏡,靠在被背椅上,好似一口氣支撐了很久,終於得以鬆脫。
觀月抓著前面背椅的手指生疼,手冢閉眼轉向窗外。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想管一般。他是真的累了。
感覺到靠背的負重感,觀月側頭看向那個一臉疲倦的人,這樣的手冢印在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觀月鬆開手,然後握住手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