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替我保管這個!”聖盃在湯姆的控制下飛到了貝拉的手中,貝拉細細地辨認著杯上的獾形雕花:“是……赫奇帕奇的……”她的雙手顫抖起來,顯然出身世家的她很瞭解這件寶物的價值。她跪倒在地顫抖著吻了吻湯姆的袍子,這一次,湯姆沒有阻止她,以後也再沒有過。
“它因你而生。”湯姆凝望著遙遠而漆黑的窗外,喃喃地說著貝拉聽不懂的話,“也該由你來保管……只有你有資格保管它!”
而他突然又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情,彷彿對自己剛剛幾句不知所云的話厭惡之極,草草地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貝拉虔誠地吻過了他的袍腳,倒退著離開了那個房間。這個晚上的插曲非但沒有損害黑魔王在她心中的形象,反而使他更加痴迷而瘋狂。
從此,食死徒中再無那朵妖嬈的黑玫瑰,年輕的萊斯特蘭奇夫人不再重視自己的外表,不費心打理那頭烏黑的捲髮,不用心勾畫自己的妝容,不煩惱自己該穿哪一條長裙,生活作風甚至比男人更為粗獷。相應地增加的,卻是倒在她手下的累累屍骨。
那個會露出含情默默的目光的貴族少女,終於進化成徹底的、可怖的火焰修羅……
“貝拉……”湯姆再次喃喃地念起了那個唯一動過心的少女的名字,聲音中不無苦澀:那個年輕的姑娘,生生毀在了自己手裡……
他看著逐漸聚攏並透過雙手融合進自己身體之中的銀色光點,心頭的揪痛之感越來越真實而明晰,他輕輕地按上了自己的胸口,然而已經冰冷的幽靈身體感覺不到一點心跳。
可是……還是會疼啊……
當初,她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收藏起這份終結了兩人之間一切可能的賞賜,又是怎樣……把它埋進了金庫的深處……
“抱歉,貝拉……”身形再一次變得清晰的湯姆惆悵地望著面前失神中的泰迪?盧平,對另一個不知身在何方的靈魂說出了那一句遲來的致歉。
死亡站臺上的黑色捲髮美女早在湯姆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時便已經泣不成聲,這一句抱歉則益發讓她跪倒在地淚流滿面,一次次哽咽地呼喚著“主人”,並徒然地向投影螢幕伸著手。
薩拉查難得地把目光從螢幕上移開了,注視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黑髮女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貝拉。”
黑髮女子順從地回過頭,紅腫的雙眼詢問地看著薩拉查:“斯萊特林大人……”
“別叫他主人。”薩拉查拒絕了戈德里克的攙扶,站起身,走到了貝拉身邊,向她伸出一隻手,“貝拉,在站臺上看了這麼久,我想你也該明白了,現在的湯姆,不會希望你再叫他主人。”
貝拉微微一怔,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薩拉查含著笑意的銀眸正不無驕傲地看著螢幕上的後裔:“那種虛妄的稱呼,他不會再追求了。”
貝拉似乎明白了薩拉查的意思,卻還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瞧不夠似的緊盯著湯姆微帶悵然的臉龐:“可是……我……喜歡叫他主人……”
薩拉查不解地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卻被戈德里克趕來一把拖走:“走啦,薩爾,再多嘴就是花園小徑上的火炬了!”
“?”薩拉查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回視著那雙蔚藍的眼睛。
“薩爾,你可真是……”戈德里克挫敗地垂頭吐了口氣,愛人的不解風情永遠讓他想要抓狂,“你什麼時候能夠理解什麼叫□人間的情趣?”
“……那麼解釋一下,何謂情趣?”薩拉查無辜地看著他,一臉虛心求教的謙遜,於是金毛獅祖的挫敗感更強了:薩爾啊……如此不解風情的你到底是如何把那些因愛痴狂的女子演繹得那般活靈活現的啊?
然而白髮的巫師還在誠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戈德里克只得正襟危坐,凝視著那雙銀色的眼睛,卻在四目相遇的瞬間失了神,鬼使神差地念出了一段完全意料之外的臺詞:“吵吵鬧鬧的相愛、親親熱熱的怨恨、無中生有的一切……沉重的輕浮,嚴肅的狂妄,整齊的混亂,鉛鑄的羽毛,光明的煙霧,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遠覺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
“……你到底在說什麼?”薩拉查越聽越離譜,眉毛不自覺地高高揚了起來,卻沒料到後者益發抓緊了他的手,甚至把他緊擁到自己眼前,繼續一股腦地噴礴著滿腔壓抑了許久的傾訴:“愛情是嘆息吹起的一陣煙;戀人的眼中有它淨化了的火星;戀人的眼淚是它激起的波濤。它又是最智慧的瘋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