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交涉,面帶微笑朗著詠歎調掠奪更多的分量,他享受這些,為之著迷。
家養小精靈萊特在最後幫了大忙,將來自各間商店行狀不一丶包裝稀奇古怪的戰利品運送回家,省去了大肆採購後惱人的搬運工作,三人得以輕盈地踏上歸途。
馬爾福莊園,穿過盧修斯寢室進入的小房間,房間內只點上左側角一盞燭火,西弗勒斯擺放在長桌上的長試管與玻璃杯閃著微光,書架如衛士般沉默排列整齊,最後一排書架的下方在黑暗中流動著銀白如水的光波,一隻雪白的獨角獸鑲嵌在牆壁上,慵懶地跺了跺馬蹄,美麗的獨角對準洞開的入口,那兒散出昏黃的光線,一道長而高大的黑影倒映在牆面。
那是間僅容得下一張單人椅與茶几的小斗室,盧修斯佔據了包裹寶藍錦布的座椅,手肘架在兩邊的把手上,微微外彎,桌子上擺放了茶壺與瓷杯,淡淡的伯爵茶香飄在空中。
盧修斯微微側過頭顱,灰藍色的眸子望向對面懸掛的掛毯,凹凸彎延的版塊勾劃出巫師地圖,淡藍霧氣深深淺淺包裹住整個世界。
掛毯後,談話聲順著隱形的通道流入,無比清晰進入耳道。
『無謂的仁慈,阿布拉薩斯,你在告訴我這是馬爾福家的新家規嗎?在此之前,我可沒從你兒子身上看見這點,或者,這是被棄置不顧的?在利益之前……』他聽見湯姆如此說,輕柔的嗓音有如悠揚的小提琴,卻讓人背脊發寒。
『仁慈,值得稱許的美德,馬爾福從來不缺乏,湯姆。』阿布拉薩斯優雅的詠歎調從容地銜接而上。
『那你在猶豫什麼?阿布拉薩斯,是你的年紀削弱了膽量導致怯步不前嗎?看看那些令人厭惡的泥巴種!如同蒼蠅一樣一隻只飛入,環繞著巫師界不放,他們試圖汙染這一切──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湯姆的聲音轉變得憤怒沙啞,透著瘋狂。
嘟嘟兩下脆響為此劃下句點,盧修斯知道那是蛇杖敲打地板的聲音,歷代家主與他同樣熱愛使用權杖為自己發聲,高舉讓人注意,橫出阻擋或逼迫,或者用著迷的目光跟隨指尖愛撫張口的銀質蛇頭。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湯姆,』阿布拉薩斯絲滑的話語卷在舌尖收住,『雖然你試圖否認一切,仍無法遮掩兩次失敗在你身上造成的損傷,你顯然無法完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與理智思考。』
盧修斯微微翹起嘴角,把頭仰靠在椅背上,那並不如沙發來得舒適,為了美觀而設計的樣式更喀抵著頭皮,但現在這一切皆可忽略,他沉浸在父親故意揭開湯姆傷疤的諷刺而產生的愉悅。
湯姆低吼了聲,對方似乎把這股情緒宣洩在物品上,盧修斯微微為父親書房內的瓷器感到惋惜,它們碎裂的聲音十分容易分辨,默默數了下,湯姆總共摔了三樣物品,其中最大聲的一次可能是窗臺邊的花瓶。
『這令你洋洋得意嗎?阿布拉薩斯──我仍然在這裡!或許有點小損失,但那又如何呢?別忘了你的好兒子是怎麼回到這裡,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全是託了我的福,別忘了這點。』湯姆壓低聲音說。
『是的,我該感謝──我今天仍然坐在這兒與你談話,而不是早早撒手人寰,為了那可笑的病因。』阿布拉薩斯假笑了幾聲。
『這就是為什麼我留不得你,一個無法臣服的傢伙,從在霍格華茲起,你對其他便如此不屑一顧。傲人的家世讓你應有盡有,所有的一切全然唾手可得,這可真讓人嫉妒。』譏諷了對方一番後,湯姆發出嘶嘶蛇語。
『恐怕當年還在學校的好同學們從來清楚這點,一如他們明白你的出身,那並不難探詢,你遮掩的時間有點晚,手段也過於粗糙。』一陣茶水倒入瓷杯的響聲後,阿布拉薩斯繼續說,『我們之中,總有些傢伙想獲得更多,但過去已讓我們知道這不切實際。儘管不願承認,麻瓜巫師壯大無法避免,比起固執於否認事實,如何在未來持續掌握現有的權勢,並在適當時刻擴充才是我所關心的事。』
『位於金字塔端的人難以被取代,權力握在那群少數人手中。』他以著飽含自信的口吻緩緩說道。
再沒有任何聲音自掛毯後傳出,包含茶杯碰上盤子的聲音,盧修斯等待了一陣子後,緩緩站起身,慢步走近掛毯,微微躬身貼近掛毯傾聽,良久,他聽見湯姆放聲大笑。
『──這就是你們所想,阿布拉薩斯,不忠誠的原因。』湯姆以一種突兀而戲劇的方式收住笑聲,『而這次,你打算怎麼做。』
『如航行於海,順風而行。』阿布拉薩斯輕聲回答。
『總有暴風雨。』湯姆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