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總有人登臺,總有人謝幕。總是在場中奮鬥太累了,還好上帝給我們安排了退場機制,當我們衰老了,當我們疲憊了,就終於可以退場了。中國人是個古老而有智慧的民族,他們有一句名言叫‘長江後浪推前浪’。當我們衰老的時候,我們這些‘前浪’終於可以休息了,終於可以不必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里翻滾了,終於可以平靜地看著‘後浪’在汪洋大海里像我們曾經那樣潮起潮落了。年輕的時候,妻子怕丈夫背叛,丈夫怕妻子出牆,工廠主怕工人偷懶,工人怕工廠主剋扣工錢……現在好了,等我們老了,愛人終於可以回首這一生相視而笑了。工人和工廠主,都終於可以放下擔子盡享天倫了,這又有什麼不好嗎?因為年輕不是永恆的,我們才更珍惜現在!”
盧森最先給與了掌聲,卡爾命僕人取來了香檳。傑克舉起酒杯大聲說:“珍惜年輕的歲月,祝卡爾生日快樂!”
“珍惜青春!”
“及時行樂!”
“生日快樂!”
……
精美的水晶吊燈、喧囂的人群、觥籌交錯、裙裾飛旋的景象消散在海藍色的螢幕上。
老卡爾凝視著自己唯一的孫子說:“我們都老了,活的也差不多了,這個世界是你們的。我終於不必在舞臺中央裝腔作勢,終於可以退下來看著一批又一批新面孔粉墨登場了,終於可以去找傑克了。”
身為男主人,卡爾熬到舞會的最後一刻。等他帶著滿身菸草和香水的味道從作為舞池的大廳裡退出來、回到他們的臥室時,卡爾既鬆了一口氣,又被驚豔了。
傑克還沒睡,他金色的頭髮融化在燭光裡,有點笨拙地解開背心的扣子,扯下掛在上面的銀鏈,把做成胸針的“海洋之心”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放進首飾盒裡。卡爾覺得自己也融化了。
從黑白的正裝裡脫身出來後,傑克胡亂套上了一件非常敷衍了事的睡衣,以至於沒有什麼能阻止卡爾的手撫^摸他前端的柔軟,以及後面緊緻溫熱的洞穴。卡爾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吻著傑克的金髮,金色的眉毛,用唾液一根一根濡溼他金黃濃密的睫毛……然後沉溺在蔚藍的海洋裡,任憑自己沉淪下去。
那耀眼的金和透明的藍留存在卡爾的血液和靈魂裡,一直沒有褪色。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很肥吧?
☆、離去
愛德華偷笑著說:“我想問,爺爺,你當年是如何應付多的數不清的情敵?”
老人滿是紋路的嘴角挑起,黑眼睛中甚至有一絲狡黠的神色:“我那時候簡直是個無底的醋罈子,把在傑克身邊停留時間超過一分鐘的傢伙都視為潛在威脅。傑克可不敢讓我對付他們。”
洛威特也會意地笑起來:“聽霍克利先生的描述,小弗洛伊德貌似很可疑。他有對您可愛迷人的小羊羔下手嗎?”
老人反問道:“你覺得他會忍得住嗎?”頓了頓也笑起來,“小弗洛伊德是個極其擅長掌控人心的傢伙,他像一頭潛伏在草叢中的獵豹,覬覦著傑克,隨時隨地準備撲上去給獵物致命一擊。”
在座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一隻華麗麗的、富有金屬質感的獵豹,虎視眈眈地盯著那隻潔白可愛、明眸善睞的羊羔……
愛德華很大膽地問:“小弗洛伊德先生得手了嗎,我嫉妒心滿滿的爺爺?”
老人的神色忽然變得黯淡。他輕輕地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飛蟲,又彷彿在趕走什麼不愉快的想法。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沒有人敢打斷老人的回憶。
老人想了很久,才緩緩開了口:“小弗洛伊德啊……我不知道是應該恨他,還是應該感激他。”
有一天傑克回來的很晚,滿身煙味兒和酒氣,一反常態地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卡爾敲門,裡面毫無聲響;卡爾拍門,傑克一言不發;直到卡爾忍不住去踹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傑克才冷著臉把門開啟。
身為男人,卡爾深知不僅是女人們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男人也避免不了有時的情緒低落、心情煩躁。可傑克今天太反常了。傑克很少發脾氣,即使發火發怒時,也不過滿口粗話地罵上一通,很快就雨過天晴了。
而現在的傑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讓卡爾不由自主地害怕。當然驕傲如卡爾,是不會承認自己在害怕的。
因此,卡爾只是微微皺著眉頭,上前捧住傑克板著的臉,有些擔心地問:“碰到不開心的事了嗎,我最親愛的?”
傑克用力甩開卡爾的手,衝著他吼道:“我他媽的受夠這個婊^子養的上流社會了!去他的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