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漿時,要先把綠豆用水浸泡,膨脹後放在石磨上細細地磨成漿,放在罐裡發酵。一兩天後,漿水變酸,粉漿就算是做好了。
煮麵時,火候控制極為重要。漿在鍋中不能煮沸,若是待得煮沸,那漿會以萬馬奔騰之勢,霎時溢掉大半。因此,看到熱漿氣泡時要不停地加菜油攪拌,待漿沫消失後,漿體變得細膩光滑。這才算是做好了漿。
他還待說面要怎麼煮,看沈浪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轉口道:“又沒要你做,苦著張臉做什麼?”
沈浪道:“沒有沒有,只是在想,憐花公子竟然這麼精通廚藝,咱們今日要不要多帶兩口鍋回去。”
王憐花這才想到個重要問題,道:“你那山谷裡,就只有楊大力?”
沈浪笑道:“咱們到了,大力自然就該走了。”
王憐花急道:“沒有丫鬟沒有僕從?”
沈浪不解道:“要來做什麼?”
王憐花恨不得把眼前極其無辜的一張臉按到碗裡去。
沒人伺候,他王大公子的飲食起居要怎麼解決?
沈浪口中嚼著麵條,道:“放心,我記得憐花公子生活不能自理。這不是還有我在麼?你管做飯就好,其他的我來。”
王憐花道:“沈大俠好生大方!”
他洛陽公子回了洛陽,不是該風風光光不可一世的麼?
他家裡金山銀山堆著,出去施捨都要舍個幾年,還要自己下廚做飯?當然王憐花會不會去施捨的問題暫不討論。
沈浪只低頭吃麵,直到面前的碗乾淨了,抬頭看看,王憐花還坐在那裡發愁。
他終於心下不忍,道:“不逗你了。我既然找楊大力來做這個事情,自然是考慮到憐花公子養尊處優,住不得破屋,吃不得糟糠。早就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憐花這才放下心來,桌子下面的腳卻狠狠地踹出去,沈浪也不躲,只“哎呦”一聲,看他這才滿意地端了碗好好吃飯。
但剛吃兩口,王憐花又想到新的問題,道:“不對啊,住到山谷裡去,不就是為求個清靜麼?你大張旗鼓蓋個偌大的宅子,豈不是太招眼?”
沈浪道:“問題還真多。到時候見著了,不是就知道了麼?”
他現在只要看著他,就心疼得無以復加,但他也只有什麼都不提,陪著他,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假裝還有長長的一輩子要去愁。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氣氛似乎不太適合放小劇場,繼續偷懶~~~~
☆、人生得意須盡歡
一路防著金錢幫的明槍暗箭,沈浪和王憐花卻並不著急趕路。
金錢幫的蝦兵蟹將自然是傷不到他們的。
但煩人的是,這些嘍囉總是時不時地在晚間徘徊在他們的屋子外面。
沈浪總想去趕他們走,他做事向來是直奔目標,不喜歡拖泥帶水。
但王憐花卻道:“別,留著。上官金虹才沒那麼傻,會以為這幾個嘍囉能把你我怎樣,他想要看到的,必然就是你氣急敗壞的樣子。”
於是王憐花若是心情好,便兩條長腿盤緊了沈浪的腰,笑著把他扭向窗外的臉扳回來,一口咬在他唇上,直到聽到他低低的呻吟才肯罷休,然後道:“這種時候還不專心,該打。愛聽就讓他們聽去。人生得意須盡歡。”
王憐花若是心情不夠好,那這些嘍囉自然就被他當成出氣口袋,好一頓折騰。
比如洛陽這一晚。
洛陽,熟悉得就像王憐花自己的影子。
一路上他都在興奮地說著。
說院子後面的桃樹林,現下應該正結著香甜的桃子。
說很小的時候他曾經親自打理過一棵桃樹,可惜到最後就掛了兩粒果。還都是綠綠的,就從樹上掉了下來。他認真地把那兩粒果葬在樹下,想著過幾年也許就長成大樹了呢?也不知現在破土了沒有。
說院子裡養著一隻極其勢利的看門狗,不管是誰,只要扔根肉骨頭過來,它就會歡快地衝人家搖尾巴。只除了盛夏的時候,因為怕熱,就誰都不理了。比如此時,它應該正吐著舌頭趴在地上急急地喘氣。
車伕聽他思鄉心切,一下一下急急地抽在馬屁股上。
但車行至家門口,看著硃紅色的大門和整齊乾淨的石階,王憐花卻連車都不下,就匆匆地要車伕離開。
沈浪看著他又變得凌厲冰冷的眼神,知他是觸景傷情,想起了母親,或者,是想起了時日無多的自己。便也只是緊了緊抱著他的手臂,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