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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親密舉動,自己若躲反而顯得可疑,便也任由這女子抱著。

女人嘆息一聲,輕笑著搖搖頭:“你這孩子經歷了落水一事,倒真是長大了不少。只是你年紀還小,像先前那般貪玩闖禍倒也沒甚麼。現在你變得這麼安靜,娘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聞言,令狐謹不由得苦笑:他怎麼可能像尋常孩子那般玩鬧?前世,他幼時經歷坎坷、一早便擔起照顧弟弟的職責,不曾有多少玩耍嬉戲的機會;加上要為了兄弟二人的生計問題操心,也沒有那份玩樂的心情;後來拜入師父門下,更是在訓練與血腥之中變得淡漠起來。他也知道從前的令狐沖玩心極盛、如今自己這般模樣定要引起父母疑心,只是本性冷淡沉靜的自己要裝出那副樣子,實在是困難至極。

但,令狐謹也不想這真心疼愛兒子的母親自說自話,便仰起頭道:“兒子自那日落水、看到娘和爹爹是如何擔心,便覺得自己不可像從前那般調皮不知輕重,最後闖禍惹得爹孃心焦。此後我自會多為爹孃分憂,娘你放寬心就是。”

這話對女人來說當真是大出意料之外;但她終究不明其中緣由,只覺得兒子變得明白事理,心中很是欣慰,便摸了摸孩子的頭,又是一番疼惜:“衝兒,你能這樣想,你爹也會覺得開心的。”

令狐謹想到那表面上嚴厲、實則心疼兒子到骨子裡的男人,聲音中便多了些真實的笑意:“每每恨鐵不成鋼便罰兒子到院子裡站著,但之後卻都留了飯菜在桌上……其實,爹爹的心思兒子也知道一些。爹爹不是一直希望我早日成長起來?但偏偏又心疼兒子,所以狠不下心來教訓我。既然是這樣,做兒子的怎能只顧淘氣,不顧爹孃一番心意?”

女人伸出手在令狐謹額上輕輕一點:“這話你可不能和你爹說,你爹他啊,要面子得很,疼一疼兒子也要害羞的。”只是先前那番話,當真讓女人心中暖極:“衝兒你能這樣想就好。先前我和你爹看你你落水後變得怕生、與之前的小玩伴也疏遠了,還挺擔心你的;現在娘是不擔心啦……”

誰怕生了?我只是不稀罕和那些小鬼一起玩罷了。這話在令狐謹腦中盤旋了一陣,終究是沒說出口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由於那日的談話,令狐謹專心於練功之時,也分了些心思來注意“自己”的爹孃。與這對夫婦一同生活的日子雖然很簡單,倒也平安、溫馨;此二人皆是熱心之人,除了打理家中這片方寸之地,也時常幫助鄰里做些事情。父親始終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母親便是每天在家中做好飯等著父親歸來……

這對夫婦對令狐謹可說是疼愛有加。雖然父親較為嚴厲、母親又愛嘮叨,但令狐謹前世只是照顧弟弟、幾乎沒得過長輩的關愛,如今對這淡淡的溫情倒也很是受用。

雖說是做了殺手,然而令狐謹心中一直憐愛幼弟、不曾失了良知,亦不是冷血之人;這個身體的父母讓他有了被重視被關愛的感覺,他心生感激,倒也對這夫婦倆產生了些許親近之意。只是,若要他因此便繼承爹孃的衣缽在此處耕種,那令狐謹是萬萬做不到的。

然而,事情並非一直是這般風平浪靜。也許正因為令狐謹是江湖中人,他身邊亦是免不了紛爭驟起……

這日,距令狐謹來到這裡已有三個月的時間。傍晚令狐謹下山之時,遠遠向村中望去,便覺得不對勁:往日這個時候定時能見到自己家中有炊煙升起,今天卻不曾看到。莫不是母親因為甚麼事耽擱了?這般想著,令狐謹向村內走去的步伐便加快了幾分。

到了家宅附近,令狐謹便看到隔壁的大娘面上帶了些驚恐之色,在自家門前來回踱步。待帶她看到自己,便生出些同情與惋惜的神情來:“衝兒,你爹孃他們……”雖然這大娘欲言又止、語焉不詳,但令狐謹一踏入自家院子,便懂了她話中未完之意。

作為殺手,令狐謹對血的味道一向十分敏感。這二人……竟是死了。

只是他殫智竭力也想不通,這樣一對與人為善的普通夫婦,會是何人將他們殺害!

***

次日,在鄰里的幫助下,令狐謹將這夫婦入棺下葬。此刻他跪在兩座墓碑前面,心情很是複雜。不願旁人打擾,便向陪在自己身邊的鄰居道:“大娘,我爹孃的事多謝您了。您和大叔先回去罷,我想再陪陪我爹孃。”

那大娘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你這孩子也真是可憐,我們村裡這麼多年也沒生甚麼事端,誰知你家竟會出這種事……衝兒,日後你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大娘便是。”令狐謹勉強笑了笑:“我知道的,多謝大娘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