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法,是也不是?”
屋內一陣沉寂。終於,甯中則再度出言,打破了這寂靜:“我知你是為了保全華山派,不得已而為之,然而你打傷徒弟、修練辟邪劍譜,這實在是不該。”嶽不群妥協道:“好罷,我們就把這劍譜還給平之。”而後屋內便響起開闔箱子的聲音,想是嶽不群取了劍譜出來。
接下來就不用再聽了,嶽不群惡行被師孃所知,日後行事定會收斂許多,林師弟暫時不會有甚麼危險。想到此處,令狐沖便欲抬步離開。不想卻聽甯中則道:“這劍譜害你如此,實在是邪惡之物,怎能交予平之?”嶽不群應道:“你說的是極,還是將這劍譜扔了的好。”隨即便聞開闔窗戶之聲先後響起。
令狐沖心道:無論好歹,這劍譜可是林家的東西,我需得和林師弟說一聲。於是折返走向林平之的房間,敲門無人應答,便直接推門而入,恰好見到林平之從窗戶跳入房間。
“林師弟?”林平之將手中的袈裟向令狐沖揚了揚,笑道:“我可是在師父師孃窗下等了許多日子,終於是讓我等到了。”明瞭對方的意思,令狐沖不禁嘆道:“你竟然每日都在他二人窗外偷聽?”
林平之道:“當然。自從嶽不群出關便是如此。”收好了袈裟,林平之便拉令狐沖坐下:“大師兄,你可曾聽見方才師孃的話?師孃說,嶽不群聲音變尖了不少、鬍鬚也掉光了。”
令狐沖“嗯”了一聲;他的確是聽見了,但嶽不群於他來說早已與陌生人無異,因而對這話也不在意。林平之笑了兩聲,道:“你可知其中緣由為何?嶽不群為了修習《辟邪劍譜》,已經成了個不男不女的老怪物。”
聞得此言,令狐沖不由訝異:“甚麼意思?”林平之道:“修辟邪劍法,需得自宮才行。欲練外功、需先習內功,如不自宮,便會走火入魔、□纏身。當初在福建我之所以會走火入魔,便是因為貿然修煉心法所致。”說到此處,林平之忽然勾起了唇,一雙眼玩味地看著令狐沖,似乎在回味著甚麼一般。
目光甫一觸及對方面容,令狐沖就想起自己在林家老宅為這人洩火的事。當日之事對令狐沖實在太有衝擊力,對方噴在自己耳畔的炙熱氣息與手上滑膩的觸感至今他還記得分明。見林平之表情曖昧,令狐沖不由面染緋色,當下扯開話題:“不想嶽掌門為了光大華山派、爭奪五嶽派掌門,竟是甚麼都不顧了。”
林平之冷哼一聲,道:“即使他成了五嶽掌門又能如何?待日後他竊取辟邪劍譜、自宮練劍之事昭告天下,定會遭江湖中人不齒,從此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令狐沖問道:“你打算將這兩件事說出去?”話才說出,便覺自己這問題實在多餘:林平之對嶽不群已是恨極,以他嫉惡如仇的性子,定會想盡辦法千百倍地報復回去。
林平之點點頭:“自然。嶽不群將君子之名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日後我逢人便講起此事,定能將他名聲全部毀掉。”令狐沖提醒道:“休要做得太過。畢竟你現在還是華山派弟子,嶽掌門想暗算你還是容易得很。更何況餘滄海、木高峰皆是死於你手,若被人誤會你也自宮習劍,那豈不是於你名聲不利?”
林平之笑道:“大師兄放心,我自有分寸。”靜默片刻,面上的笑意卻一點點消失了:“不過……辟邪劍譜所記載的功夫的確厲害,習武之人怕是看了就一定會動心。那日在林家老宅,我本已下定決心自宮,不想接下來就被嶽不群打傷、劍譜也給搶走了。幸而,如今辟邪劍譜又回到了我手裡。”
令狐沖心頭一跳,忽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眼見林平之站起身來、拔劍出鞘,終於出聲喚道:“林師弟?”林平之轉頭向令狐沖笑了一下,竟然有幾分悲壯的意味:“我最希望的,莫過於以林家祖傳的辟邪劍法手刃仇敵。如今餘滄海、木高峰已死,就只剩下嶽不群。他內力遠勝於我、又習得辟邪劍譜,我如何殺得了他?唯今之計,就只有……”
只有如何?難不成是自宮?
令狐沖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自己已到了林平之面前,一手握在對方提劍的手腕之上。“萬萬不可!若習此功,後患無窮。林家只餘你一人,若你為報仇而自宮,福州林家豈不是從此無後?”林平之低下頭去,輕聲道:“我自宮與否,你當真在乎麼?”
“怎會不在乎?以你我二人的關係,我豈能看著你自殘身體?”見林平之低垂著頭,令狐沖只當對方心中亦是在天人交戰,遂再接再厲道:“要報此仇,也不是隻有修練辟邪劍法一條路可走。你若真想殺嶽掌門,我助你便是。總之,莫要因為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