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玉,鬼玉……”
王江山笑道:“好你個鳥人倒是醒得快,你認得這人?也認得這玉?”
傻子害怕王江山,被他一問縮著身子抖成一團,王江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笑道:“好你個傻子,乖乖答爺的話,若是爺高興了便放你回家可好?”
傻子不懂,仍舊埋著腦袋發抖,王江山搖搖頭,將玉塞回青瑰衣襟,扛起青瑰出去,鎖好柴門,只留傻子一人哆哆嗦嗦低語著:“鬼玉……鬼玉……”
白狐醒來時,身畔躺著面色慘白的青瑰。青青大概是哭過了,腮上還留著白白一道痕跡。白狐輕輕抬起青瑰的手腕,看到狹長的傷口還有四周極深的幾個牙印,他不忍再看,側身抱住青瑰,閉上眼睛聽青瑰淺淺的呼吸。
青瑰醒來,知道身後是小白在抱著他,心裡稍稍安穩些,念著:“小白,好想回南山。”
白狐抱緊他,道:“好,這就回。”
“算了,小白,是我任性了,咱別再停留,往南走吧。”
“好,都依你。”
“小白,咱把傻子一起帶走吧,交給知縣換些銀兩,別的都不管了可好?”
“好。青青,昨天我……”
“小白,莫說了,怪不得你我。若是老天爺想告訴我們,日後自然會讓我們明白。”
白狐撐起身子,在青瑰眉心輕點一吻,換上一臉笑模樣,道:
“青青,咱去提了那傻子,再去飯館吃些好吃的,可好?來,咱這就起身去。”
青瑰還有些頭暈目眩,白狐將他抱在懷中,出門時正巧那王江山端著盤碗往裡走,白狐跟青瑰都給了他個白眼,掠了過去,白狐道:
“我要帶傻子下山,你若想攔,便來攔攔試試。”
青瑰捂住白狐嘴巴,道:“小白,你別跟那鳥人講話,咱快些走吧。”
白狐淺笑,道:“青青,你何時開竅了?竟懂得吃醋了。”
青瑰臉上一紅,埋在白狐肩頭,對著呆站在那裡的王江山吐了個舌頭。
王江山看他孩子氣的樣子,哭笑不得,這還沒怎麼著就把兩人都得罪了。王江山跟在倆人後面來到柴房,一路上幾個好奇的兄弟也尾隨著,最後走到柴房時,寨子上的漢子幾乎都齊了,王江山打頭站著,白狐抱著青瑰踹開柴房門,將青瑰放下,從地上拽起傻子,三下兩下繃斷繩子,扯著傻子走出來,握著青瑰的手,連正眼都沒給王江山一個,徑直去了前面馬廄,牽出僅有的那兩匹馬,把傻子弄上去,又抱著青瑰上了另外一匹。
寨子裡沉不住氣的男人見王江山竟是不阻止,急切道:“大哥!”
王江山擺擺手,對馬上的白狐道:“我定會尋你。”
青瑰趕緊捂住白狐嘴巴,道:“小白,莫跟這鳥人講話,快走快走。”
王江山在後面吼道:“定會去尋!”
兩匹不怎麼健碩的馬踏起了一地塵埃,沒了馬的響馬子,連個響都蹦不出來了。
白狐將傻子帶回縣衙,知縣顛著大肚子迎出來,抱著他那傻兒子一把鼻泣一把淚,那傻子卻推開他老爹,一溜煙跑進了院子裡沒了人影。
知縣請兩人進屋喝茶,白狐本不想再多牽連,但看看虛弱的青瑰,決定蹭頓好飯再走。誰知那知縣卻存了別的心,在茶水裡放了蒙汗藥,白狐早已聞到,跟青瑰使了個眼色。青瑰心裡憤恨,乾脆將計就計,做出頭暈目眩的樣子歪倒在白狐身上,小聲道:“小白,既然來了,乾脆拿了這狗官再走,免得他日後又要禍害人,連山上的鳥人都不如。”
小白暗笑,也作勢歪在了椅子上。
知縣見倆人都暈了,叫來衙役捆綁結實,抖著肥下巴得意笑道:“早就看出你們跟響馬子是一夥,變著法來敲銀子,本官可是好惹的!”
這次換他倆被捆在柴房裡了,待人走後,青瑰睜開眼對白狐笑道:
“小白,怎麼覺得咱倆這般落魄呢。”
白狐心裡一黯,是啊,若是不帶青青下山,現在還在暖和的炕頭上過悠閒日子呢。
正想著,柴房推開了,那傻子抱著一卷軸畫衝進來,蹲在青瑰面前,指指青瑰,又指指畫軸,道:“畫里人。”
說著傻子抖開了畫軸,映著柴門縫隙中透進來的縷縷陽光,青瑰看清了畫卷上的人。
一樣。
他在畫上看見了自己,就連畫中人腰間佩戴著的碧玉,也是一樣。
那玉上古樸地鐫刻著“青瑰”二字。
作者有話要說:勤奮的某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