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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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傻子搖晃著那副畫像,討功似的齜牙咧嘴,白狐早就掙開了繩子,探手就要將畫奪過來。傻子卻緊緊攥住不鬆手,兩人一人拽著一頭,青瑰懸著心,生怕他們一不小心將畫像撕裂。正僵持間,忽聽外面有人驚呼:“死人了!”那嘶喊聲又驚又懼,傻子聽見,瞪圓眼睛,鬆開畫卷,竄出房門去了。
白狐不想讓青瑰再瞧見那畫上的人,瞧多了亂心,便麻利地將畫卷起來收好。青瑰見白狐那般小心翼翼,苦笑道:“難不成我也是似人非鬼的妖物?小白,會不會我已在這世上活了好多世,只是自己不記得了?”
嗜血也好,畫軸也罷,白狐心裡也是忐忑,不過既然誰都說不清,倒不如坦坦蕩蕩走下去。白狐笑道:“你若是妖,咱倆豈不是一樣,我倒是高興。青青,外面好像出人命了,八成是那缺德知縣又作孽,咱快去瞧瞧。”
松榆縣城北住著一位老藥農,時常去松榆四周的深山中採藥,採回藥材便賣給藥鋪,換些錢糧度日。老藥農心腸好,家中常年備著齊全草藥,鄰里鄉親若是有病痛便去找他,老藥農成了老郎中,也不收大夥的錢,與別人推辭間,老藥農時常擺手道:“行善積德,行善積德。”
幾十年如一日的行善積德,老郎中終於得了善果,他夫人本是及難有孕之人,不惑之年竟為他誕下一女兒,那女兒長得水靈靈甜膩膩,一日日長大,愈發乖巧伶俐,還繡得一手好花。老藥農天天瞅著閨女,眉眼都多樂出了好幾圈皺紋,尋思著得怎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仙女似的閨女。
良緣天賜,閨閣中的姑娘平日裡鮮少出門,便年年盼著那元宵佳節,等到那一日便仔細可梳妝打扮,夾在人流中,大大方方地看燈,也瞧人。今年元宵節,女孩著了杏子紅的夾襖,水嫩嫩的臉蛋略施粉黛,撞到了同來看燈的書生,倆人一同紅了臉,坊間歌女清婉地唱著前朝舊曲:“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歌聲傳到耳畔,便諾了相守。
那書生出了正月便進京趕考,姑娘在閨中繡著荷包等著郎君。可那日在院中幫爹爹曬藥時,被矮牆外騎馬而過的知縣瞧見了模樣,知縣起了歹心,軟磨硬泡來了一番,見不起作用,竟將人綁了過去逼著給他做小。
這便是王江山口中所講的張老頭和他家的閨女。
自古男人有男人的志,女人有女人的貞。
知縣見女孩不從,將她關在府內房中,不給飯不送水,本想餓她幾日叫她順從,誰想三日後待下人去開門時,那女孩已經吊死在房子樑上,早已嚥氣。
嚇得魂飛魄散的下人一路尖叫,沒多久整個知縣府都知道那個新納的小妾上了吊。
小白跟青瑰躲在暗處,先是看那傻子衝進房中,圍著還吊在房樑上的姑娘轉了幾個圈,接著是知縣顛著肚子過來,瞧了兩眼,不耐煩地罵道:“不識抬舉,弄出去埋了。”
上吊的人不好看,那姑娘的身體已經冰涼僵直,被人七手八腳地弄下來橫在地上,青瑰攥著拳頭別過臉去,不忍再看,白狐握住青瑰的手,輕聲道:“世間多少不平事,青青,這樁事你想不想管,若是想,咱去還她個公道可好。”
青瑰點頭,白狐一笑。
隔天,下人又來報,說是關在柴房裡的那兩人不見了,只有一地碎繩子,知縣焦頭爛額,罵了一頓,又派人去抓。又過了一兩天,那縣丞的老婆都來哭喊,說是找不著人了。知縣一想,這幾日確實沒見縣丞,還當他喝花酒去了,怎麼都尋不到人,知縣心裡一驚,莫不是吊死的女人變成鬼來索命了?先索了縣丞的命,最後再來要他的命?
知縣心肝一緊,直挺挺暈死在太師椅上。
其實縣丞是白狐與青瑰綁去的,一番恐嚇,那人苦哈哈地將知縣罪證一一羅列,青瑰執筆記錄了厚厚一沓紙。因縣丞說知縣在府中藏著從各處搜刮來的錢兩珍寶,青瑰又惦記著親自審問那知縣畫卷的來歷,就決定再去知縣府探他一探。
那天下午黃昏時,天邊的火燒雲難得紅豔了一回,白狐走在幾步遠的前方,青瑰仰頭看天,那天邊的幾片雲有些像先生家蝴蝶簪上的紅寶石,紅亮通透。青瑰想起了南山,莞爾輕笑,心裡鬆快了些。只記得看天看雲,忘了看路,青瑰撞上了迎面的路人,忙不迭說著抱歉,那路人低頭微微頷首,側身避讓了過去。
路人側身時,青瑰聽見那人身上傳來金屬相碰的清脆響聲,清清亮亮,甚是好聽,青瑰不自覺地駐足,朝著那路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