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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理會。依計行事。”李倓隨意一笑,“他們若不生疑才是怪事。悲酥清風都備好了?”

“萬無一失。”鳳迦異揚了揚眼角,“只待他們走到一路……”

李倓卻擺手打斷他:“不必。”他眉梢微微一挑,“大將軍只管操心其餘四派掌門人便好。李承恩這個人,我去會他。”

“哦?”鳳迦異似乎不覺得意外,只是頗有些玩味地轉頭看他一眼,“成敗關頭,王爺還想著徇私?”

李倓沒有理睬他話裡的諷刺:“並非如此。大將軍當真以為,他們就這般毫無後手地任我們施為?”鳳迦異有些語塞,他冷笑一聲,續道,“他們也想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那麼一隻不可小覷的黃雀,是站在李承恩那邊,等著我們露出馬腳的。”

鳳迦異一臉懷疑:“誰,有這麼大本事?”

“中原武林裡有一個名字,想必大將軍曾有耳聞。”李倓緩緩道,臉上掠過一抹狠戾,“拓跋思南。”

劍聖拓跋思南。至今為止,尚沒有人能質疑他天下武學第一人的地位。

鳳迦異不由沉默,聽見李倓繼續道:“若有此人在,我們有十成十把握的圈套不一定奏效。不如將李承恩與另外四派掌門人分開,調走拓跋思南。如果說這裡面有我的私心……”

他頓了一下,“我只是希望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自己,不管何時何地。”

“你們中原人的情情愛愛,真是教人琢磨不透。教我說,一併擒了回來關在身邊,才是男子漢該做的。” 鳳迦異冷哼一聲,似有不屑。李倓輕輕一笑:“我欣賞的是飛在天上的雄鷹,而不是圈在帳下的家犬。”

他下意識地按了按胸口,那裡新長好的傷口正在結疤,微微的有些發癢。鳳迦異掃了一眼,佯作關心:“聽說,王爺近來染恙在身?”

他接到探子線報,說李倓曾經受傷,不知真假,便想要試探兩句。李倓雖然在他跟前展現的只是一副想要報復皇帝的樣子,沒什麼更大的圖謀,不過多個心眼,提防幾分總是更好。

李倓聞言只是笑笑,不動神色地挪開手:“水土不服罷了。”

他不想讓人知曉傷勢,正好在白龍口駐紮的神策軍鬧騰著水土不服,便將這個好藉口拿過來用了一用。鳳迦異再瞥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王爺幼時便遠赴吐蕃,居無定所,竟然也會水土不服?”

“人總歸是要有個故土放在心裡。”李倓輕描淡寫地帶過。鳳迦異卻有點不依不饒的意味:“那麼王爺的故土何在?”

話聊到這裡已經是十足的不投機了。李倓沒有沉下臉送客,居然還把話接了下去:“我啊……”

他在這一瞬間好似忽然聽到許久之前,還是少年人時候的那個清朗的嗓音,活潑得像是春天的雨:“我總是要回去長安的,我家在那兒呢。你真的不一起?”

遙遠模糊得像是風吹著草葉的聲響,窸窸窣窣,漫山遍野。

“在長安。”他這樣回答。

鳳迦異似乎有些訝異:“長安?你不是討厭皇帝?”

那個他出生的地方,和被禁錮得喘不過氣的地方,千重宮殿萬座樓閣,龐大得活像一個走不完的迷宮。現在回想起來,他竟然不覺得那裡面目可憎了,想起來最多的竟然是風和日麗的春光和過年時候的百家燈火、笑語歡聲。

“因為喜歡大過憎恨。”

李倓淡淡地說。他似乎終於厭倦了談話,背轉過身,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第 37 章

(三十五)

“起風了。”李承恩低聲說。

軍帳之外,天策府紅色的大旗被吹得嘩啦作響。曹雪陽在他身邊點齊了三百天槍營的將士,弓馬齊備,整裝待發。

“統領似乎心緒不寧。”背後有人含笑道,意甚悠閒,“仍舊顧念舊誼?”

李承恩回身看見來人,搖首:“心裡總覺不安。四派掌門那邊,便交給復兄照應了。”

“自當盡力。”李復紙扇一合,伸手接過兵士遞來的馬韁,“拓跋前輩尚在路上,統領不等了?”

“約的是寅時,就快到了。”李承恩瞥一眼石晷,“還差半刻。預備點火。”

曹雪陽揚手,列陣在她身後的將士四散開來,悄無聲息地伏進半腰高的枯草叢裡。粗粗一望,曠野裡只有風聲低徊,瞧不出一絲人跡。

他們之前擒下了南詔一品堂裡的某個將領,名叫羅崇道。斥候打聽到他每隔三天都會和那位神秘的南詔劍神碰上一面,在斷腸丘的高臺處以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