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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多有暗衛護身,確實也該有此一防。

他微微嘆了一聲,許多滋味浮上心頭,幾近於百感交集。好在大夫即刻上前來再診了脈,倒無人留意到他神色轉變。大夫說脈象穩定,大約明日便可退燒。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道理誰都懂。李承恩倒是發自肺腑地希望李倓睡一覺明天就精神百倍,這樣就用不著自己去跟南詔王打交道。縱然也在朝中斡旋進退得分寸不錯,天策大統領還是打心底不喜歡這種走場面的把酒言歡,想想都覺得頭疼。

一張冷巾敷上額頭,毫不意外地讓李倓醒了一瞬。

李承恩指著他發狠:“明天燒退了自己去管照你的大軍,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別想扔給我第二回。”

“啊?你剛剛說什麼?”李倓像模像樣地哼了一聲,“頭暈,沒聽清。”

他翻個身,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忙了這麼久,讓我也來過過閒散王爺的日子。”

好歹是世家出身的教養,李承恩忍住了問候他祖上的衝動:“要點臉。”

李倓好似沒聽見,往榻裡挪了挪,問他:“一起睡?”

李承恩驟然站起,他並沒忘記李倓硬記在賬上的“欠了一次”。不過始作俑者十分無辜地一攤手:“不用擔心,我是病人,有心無力啊。”

……看你那樣子說是病人真的有人信嗎。

本著照顧病人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的心態,李承恩十分不愉悅地解衣掀被子。李倓毫不客氣地翻身抱住人,心情顯然甚好:“明日諸事,還要偏勞將軍。”

李承恩也是連日鞍馬勞頓,此刻懶得再與他分辯,閉目自顧睡去。還聽見李倓悠長地感嘆一聲:“又偷得浮生一日閒。”

睡意席捲之前,李承恩忽然說:“我記得你以前說,要做個閒散王爺,白玉鞍青驄馬,浪蕩江湖揮金如土,恣意瀟灑。”

他提得突然,也並沒有下文,李倓微微一笑,亦不作答。

閒散王爺,江湖過客,不理紛爭,不涉渦旋。

車外忽然有夜鴉啼聲,兩短一長,反覆三遍,是景三帶人開始行動的訊號。從這一夜開始,他將不再是個徒有身份再無兵權的虛架子王孫。

高熱之下倦意襲來,他模模糊糊地想,我當時真的有那麼在意你嗎,以至於往著萬丈深淵踏出了第一步而分毫不曾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南詔之行告一段落啦終於不用寫打仗……下一章要不要燉個李局來慶賀呢【夠 *嗯歷史上神策軍是安史之亂的時候才粗線的,所以基三里的神策軍的人數我就以全盛時候的十二萬人來計啦……

第 16 章

(十四)

建寧王不慎負傷,需靜養調理,軍中上下,皆交由副帥。

這是全軍上下都得到的傳告。

就連這日辭別南詔、一派戰事獲勝賓主盡歡的場面上,也並不見李倓的蹤影。李承恩自然不知道他有別的機密事情要忙,只當他要麼真病,要麼借病發揮,懶得出來交接,更有可能是存心要等自己跟他那邊神策軍的部下起衝突,瞧個熱鬧玩。

反正自小到大,李倓的心思他從來猜不準。偶爾猜對一次扳回一城,也不會長久。總之天策統領多年來已養成習慣,三字真言,不去猜。

不過今天,李承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說不出的怪異。

其實一切都很順當。清晨的時候南詔王將他迎入皇宮,一番帶著濃重口音的官腔之後,再交給他一封親筆擬寫的書信,話裡信間的意思,□不離對大唐的親近之心效好之意,更把這一戰裡,南詔協力的部分濃墨重彩地圈點出來。南詔剛剛一統六詔,根基不穩,急需支援,自然要急著向大唐表忠心。

李承恩收了信,客氣兩句便返回駐地,讓各營點算傷亡。其實從傷亡人數上算,倒是神策軍那邊佔多。只是論起比例,天策這邊著實令人咬牙。

這一回神策的軍官對他的態度,比起昨夜來大相徑庭,不知是不是被昨日那一頓軍棍嚇倒,連一絲忤逆也無。瞧著他們真個垂手聽令的神色,李承恩隱隱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有差錯來。

一路行回長安。德勝凱旋,所過之處自然是百姓歡騰,李承恩卻有些哭笑不得。這一仗他去得糊塗,贏得蹊蹺,罪魁禍首又裝起了病,整天在他那華蓋馬車裡避不見人。李承恩途中連他的面也見得極少。

直至入京前夕。

“喂,那個一路悶氣的將軍。”不用問,絕對是神出鬼沒傳音入密的景三,“某個生病生來生去終於生完了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