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爺要找你。”

李承恩朝傳來聲音的地方微一側頭:“你去跟那個生完了在坐月子的王爺說,李承恩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景三倒似乎真去傳了話,回來笑嘻嘻地說:“坐月子的王爺說,天下間哪有這樣狠心的夫婿,扔著自己坐月子的愛侶不管,著你即刻滾過去伺候。”

李承恩掀開車簾的時候,李倓正半倚在座上,低頭看手裡奏章。案邊還有未收起的筆硯。

他瞟一眼,在上頭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奏章顯然是李倓寫的,他隱約猜到是什麼事,便不去提先前的取笑話,上車過來坐下。

“看來王爺奏寫的非同一般,還要在下過來伺候筆墨。”

李倓一笑,隨手遞給他:“預備這一回論功行賞的奏表。”

李承恩接了看,一項一項倒也寫得公正,並無絲毫偏袒。哪件事是天策的功勞,哪件事是神策辦的,軍中數得上號的人,各色功績,都寫得分明。末尾落著李倓的名姓,後面還有一行,顯然是留給他的。

“將軍以為如何?”

“可。”

李承恩提筆蘸墨,忽被人扣住手腕。李倓揚起嘴角,笑裡夾雜一抹狡詐:“本王深思熟慮良久,只怕將軍不滿意。莫非將軍不該有所鼓勵?”

他尚未作答,李倓忽然欺身而上,將他往懷裡一扯,不由分說印上一吻。好在李承恩掙脫及時,雖然有些狼狽:“明日要面見聖上!”

“言下之意,若是不見聖上……”李倓笑得頗有些得逞的意味,李承恩懶得跟他爭論,揮筆落字,狼毫一扔轉身走人。

李倓收起桌案上的奏章,略微翻看兩眼,意味不明地搖頭而笑。他扣了扣車廂。外面的某一處必然有一個偷聽,或者偷窺者。

“我贏了。”建寧王風輕雲淡攤開五根手指。

一張白紙條被丟進他手心。景三憤憤然地朝李承恩走的方向扔石頭。

閒得發慌的殺手頭頭也有跟人打賭的嗜好,而且輸多贏少。李倓不缺錢,他不過是贏一張可以讓他填上任何事情的紙而已。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景三嘖嘖地搖頭。

雖然用紅顏這個詞來形容李倓並不貼切,但是殺手頭頭顯然不是個文化人,沒有糾纏於此類小節。他只是在痛心他的賭約,堂堂天策統領,居然被親個嘴就張惶後退,連要他落款的摺子被某個人掉包也未曾發覺。

若論天策府與神策軍誰更得當今聖上看重,大約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天策府是秦王李世民一手創立,而神策軍初始不過是駐守在西南陽平關與劍門關一線的地方部隊。後經武週一代大力打壓天策,扶植神策,天策府兵權重重受限,大不如前,而神策軍漸漸由一支地方戍衛部隊轉化成直屬國家的精銳,與東都天策分庭抗禮,各佔一席。而今天策府負責江湖事宜,神策軍負責據外夷安天下,兩者不可缺一。

偏偏這兩邊素來水火不容,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玄宗,偶爾也會微感頭疼。

不過今天是龍心大悅的一天。

李倓這孩子向他進言,允李承恩為此次南征的副帥之時,他尚有餘慮。而今大勝歸來,兩邊也難得沒有相互誹謗,遞上來的奏章也是兩方聯名,算是破天荒頭一遭。

玄宗子孫眾多,對李倓這個孫兒的印象並不太深,此時頗添了幾分讚賞之意。記得這個孩子幼時並不算得如何規矩,其餘的都是模糊。他心情一好,便留了李倓敘話。李承恩楊寧等退出金殿,外頭日光正盛,萬千琉璃瓦映出一片金燦燦紅彤彤,霞影蒸騰。

“倒黴。倒黴……倒黴!”

楊寧一連三嘆,惹得李承恩側目看他:“怎麼?”

“聽皇上的話音,倒是對建寧王那傢伙賞識起來。”步出宮殿,有侍衛奉還先前被解下的兵刃。楊寧接過來,把李承恩的扔給他,微微不忿,“他做的好事。我們生死搏殺時候,估計還在得意我們中圈。”

李承恩隨意笑笑:“此事倒極有可能是誤會。我不滿的是他之前不將實情說明。也好奇,到底他想從這南詔一行撈些什麼?”

“搶立戰功,爭光出頭,不正是這個年紀的皇家子弟爭破腦袋,也想要去做的?”楊寧奇怪。

“李倓不同。他一直是個做事目的指向很強的人。”李承恩搖頭,“不屑於跟那些目光淺短的人一樣。”

楊寧聳肩:“也就是個善用心計的高傲王孫。”

“別輕視他。李倓此人深不可測。而今……是敵是友,我亦不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