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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傷心。”

“你想多了。”李承恩目不斜視。

端藥過來的大夫很識趣地離了馬車,未敢多耽擱一刻。軍中正副主帥多年不和這種小道訊息是誰散播的來著?真是不盡不實,看那兩位這鬥嘴的架勢,不是多年相交也出不來這個氣氛。

不過王爺到底是知道他的溼衣服是李將軍給換下來的,還是不知道呢?

車駕在南詔的營地外停住。天色已暮,大戰過後復又趕路,都是兵疲馬乏。他們還得回南詔皇城去跟皮邏閣走個過場,雖然皇城距此間不遠,李倓卻下令全軍休整,明日再上路。

南詔大將軍鳳伽異策馬行近,聲音隔著簾子傳過來:“兵營簡陋,若王爺不嫌棄,請暫下車,移步主帳歇息。”

李倓只顧著一臉深仇大恨地啜著藥汁,並不理他。

鳳伽異又重複一遍,李倓依舊沒應聲,倒是李承恩捅捅他:“叫你,病人。”

李倓把頭一偏,若無其事:“主將生病,副帥說話。”

他猛然幾口灌完藥,把碗一丟,翻過身去臥下,一派不聞不問的模樣。鳳伽異已在車駕外說了第三遍,李承恩也不好再把人晾著,只得下車。

“王爺染恙在身,此刻正在休憩。失禮之處,鳳將軍海涵。”

鳳伽異微微一笑,倒沒什麼脾氣:“李將軍客氣。”

把天策兵馬都安頓好倒是容易,難在安頓神策軍已經收歸攏來的四萬餘人。神策軍直屬於楊國忠高力士,素來和天策水火不容,能乖乖聽他的才是怪事。就連李倓,也不過是暫時領兵,憑著一枚將印發號施令,諸人不敢對主將有所動作,對他李承恩,卻是明裡暗裡處處擠兌。

李承恩不堪其煩,而南詔將軍鳳伽異一直是看戲的心態。最後天策統領也乾脆翻了臉,莫論職銜,不聽號令者當眾五十軍棍,先後打了聶平仲等次一階的中軍護,才算鎮住場面。

簡單的一次歸營休憩也亂上了好長時間。某個抱病在身須得休憩的人卻早就坐起,對車外的鬧劇不聞不問,有節奏地用靴子踢了踢厚實的車底:“出來。”

彷彿一陣風吹開車簾,來無影去無蹤的景三遊魂一樣飄進來,沉著一張,不,半張面具之外的臉:“不高興。”

“誰惹你了?”李倓微微挑眉。

“為什麼不管藏在那裡,總是被你看穿?”

“高手的直覺。”

“滾。”景三憤怒地朝他揚了揚袖間匕首。

車外一陣軍棍擊打的亂聲,景三把簾子挑開一道縫,微微側目:“咦,你家將軍居然發威了。”

“是啊,沒事不要隨便招惹他。”李倓隨隨便便地瞥了眼車外,“咬人還是很疼的。”

“真是一根弦,聶平仲是高力士的義子,不怕以後被穿小鞋?”

“一個宦官,豈會被他放在眼裡?”李倓笑了一聲,“反正,過了今夜,這個義子也要變作死人。你的佈置如何,人都到齊了?”

“廢話。小爺辦事,出過簍子?今晚你坐穩躺好就行。”景三不屑地翻白眼,朝他一比手勢,“不打白條,價錢照舊。”

“我不管錢,”李倓用私印在他手心裡摁了個硃紅色的記,“去找那隻鳥。”

景三滿意地收回手,長長嘆息一聲,極度得了便宜賣乖:“那隻鳥要是知道你動動手指又付給我這麼多,估計罵得十八輩祖宗也要返魂。”

李承恩處理好安營這件事,已經敲過了二更。雖然一通軍棍下來已經順平了氣,他還是折返回李倓的車上,想要再狠狠嘲諷一番手一攤麻煩丟給他的正主。然而上車看見李倓已然熟睡,喚得幾聲不理,探了探額頭,依舊燒得滾燙,頓時洩去大半火氣。

“大夫呢?侍衛呢?”他扭頭問車外隨從,“你家王爺的性命管不管了?”

南詔的營地軍帳簡陋,李倓還是歇在車內,其餘隨侍的人等卻在馬車附近的帳子裡。大夫倒是也住得近,還未睡下,聽見他喊人連忙出來:“李將軍?”

“上了看看,還在發燒。”李承恩皺眉,“怎麼沒人在車裡照管。”

大夫恭恭敬敬地回:“王爺睡著的時候不讓人近身。”他瞟了一眼李承恩,“將軍……大約是例外。”

李承恩一怔。最初認識李倓的時候,他的確是個謹慎的人,睡得也淺,旁人靠近極容易驚動。後來相處日久,這個毛病也漸漸再沒對他發作過,他以為是因為從東宮裡搬出來的緣故,並不只針對他一人。

再想回來,皇家子弟,大多心機極重,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