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呃”了許久,終於閉嘴無言。
楊修嗤笑一聲:“是以,幸好奉孝阻止了你,否則荀令君會被你勸成什麼樣子,還是難說啊!”
曹植心中惆悵略去了些許,他無奈道:“學生髮現,先生似乎頗喜歡看學生受挫。”
楊修聞之,彎眼笑了起來。
他本不是俊朗的人,卻無端生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眼線狹長,眼角上挑自有風流譏誚的韻味。他側頭去看曹植,笑吟吟道:“這麼多年了,你時至今日才發現?”
曹植愈發無奈。
幾百年前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曹植這麼說,原先也只是讓楊修發現自己所為與世人推崇的為師之道頗為不符,將來也好不再這般打趣他。
當然楊修若是能產生一點小小的愧疚繼而補償他,他其實也不太不介意。
只可惜……
楊修嘆了口氣,突然換了種沉凝的語氣:“其實為師也不想的。”
曹植扯了扯嘴角:“啊?”
“其實為師也覺得,如此對你當真是不好的。然不知為何為師一見你開心愉悅,心中便憋著一種難言的苦澀——反而見到你越難受,為師的心卻更通暢!”
曹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居然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
楊修恍若未見。
他非但不為所動,更繼續感嘆道:“為師這十年來,也嘗試著教導他人,卻並未面對四公子時的感覺。這是為何呢?為師沉思十餘載,此時此刻卻忽然明白了!”
他頓了頓,握住曹植的手鄭重道:“其實有問題的從不是為師,是四公子啊!若四公子一直悲苦,在下才能開心啊!”
曹植額角猛跳。
卻見楊修愉快負手,大笑著離去。
翌日,許昌下了很大的雨。
五月末許昌的天氣,本十分善變。這一場雨在悶熱之後,來得恰到好處。
許昌百姓面上都染上些許愉悅,但曹府卻依然是一片沉悶。
許是因荀彧反對之言,曹操近些日子總是不太高興。他不高興,很多人也便因此不高興。
曹彰也不敢擅自出門騎馬射箭令曹操不開心,便時常窩在曹植院中,與他一同下棋。
兩人你來我往正是愉悅時,洛平驚惶失措地入了門,連聲音都變調:“公子、公子,不好了!”
曹植手頓在半空,皺眉道:“發生什麼事了?”
洛平喘了口氣,急促道:“鄴城傳來訊息說,崔夫人難產,於昨夜誕下小公子,去、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荀彧和曹總真是渣攻和忠犬受的典範=。=雖然令君堅守自己的信念,在關鍵時刻對曹總投了反對的一票。但就這麼死了,唉。
王朝末年,這樣匡扶王朝的能人異士,大多沒什麼好下場。我個人覺得諸葛亮也是這樣的人。。。
發現修哥好久沒出來了= =打個醬油罷。。。木有修哥木有歡樂(但是在這等時機修哥來歡樂一把真的科學嗎?!)
PS,這個連名字也沒有的崔X或者崔XX。。。終於被我搞定了= =。。
☆、74更新更新
郭嘉請了荀彧飲酒。
他們最終是去了郭嘉府中;尋了一株大榆樹,命僕人擺了案幾與酒水,隨意飲酒。
荀彧舉著酒杯,瞧著清澈的酒水,聞著四周散發的清香,不由吃吃笑道:“我們這麼多人中,你是最喜歡喝酒的。我以前勸你,飲酒傷身,你卻偏偏不聽。後來好了吧,你看你病的那麼久,像個什麼樣子。”
郭嘉搖頭失笑:“華神醫說我那是水土不服,怎地到你口中;卻將這病歸咎於酒上了?”
荀彧瞥了他一眼:“若你不常年飲酒,閒來無事散散步,練練劍,身體能這麼差麼?若不是你身體差,能有如此重病麼?”
郭嘉無奈而笑:“你有理,我不同你爭。”
“怕是你那歪理,爭不過我罷。”
郭嘉道:“你還記得麼,當年孫權贈送主公一頭大象,你我打賭誰能將這頭大象稱出來。”
荀彧放下酒杯:“當然記得。我說能稱出來的,一定是衝公子,你卻說是植公子。然後,你輸了。”
郭嘉嘆了口氣:“是啊,我同別人打賭可從來沒有輸過,就輸了這麼一回給你。你啊;非但不放過我,還禁了我一年的酒!”
荀彧眯了眯眼。他雖然詢問郭嘉,眸色卻是極端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