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見他蹙眉尋思之際,只道他是吃醋,如今自己隱忍心意為他留門,到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意欲旁敲側擊試探一番,若是他如今心中對自己情份大過逐鹿中原的野心,卻也未必不能漸漸將心意回轉過來,因此番見他面有不快神色,少不得找補了幾句道:“你往日裡多少賭咒發誓說自己並無爭競之心,如今哄得我下嫁給你,便這般給我臉子瞧麼……”
王跡蹙眉尋思之際,卻聽聞妻子嬌嗔,因含笑搖頭道:“我便是有十個膽子,如何敢得罪了梓童,只是方才見你有些惱了,心中尋思著哪裡衝撞了你,我好在你跟前表白分辯幾句,給你陪個不是。”
樓至聽聞此言,見了丈夫溫柔體貼之處,心下倒沒了主意,因見他此番柔情並不似虛情假意,莫非真是自己多疑看錯了他,想到此處卻是脫口而出道:“我並沒有惱,只是心中有件要緊的事想不清楚,故而眉頭緊蹙起來。”王跡聞言笑道:“何事縈心?說出來我與你一同參詳參詳可好麼?”
樓至聞言點頭道:“就算我是個絕色的,你們兩人既然能得天下,什麼樣的閨閣處女絕世名伶弄不到手中,如何這般糾纏在我一人身上,莫非是我前世的業障不成……”說到此處,因抬眼深深看著王跡也不言語。
王跡聽聞此言,眉目之中倒有些坦然之色,因點頭笑道:“可是有人對你說過些什麼?”樓至知他必然有此一問,因搖頭道:“此事我多少有些風色落在眼內,只是未曾有什麼要緊的把柄落在手上,你原是金枝玉葉,堂堂男子心懷天下也不是什麼錯處,只是如今既然心願已成,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你雖然官面上沒個一男半女的,私底下誰不知道質辛是你的骨肉,將來若是他得了中原天下,自然與你稱帝是一樣的,你還有何不知足呢……”
王跡聽聞此言,因深深看著樓至笑道:“你今日拿這話問我,便是你心裡未曾真心疑我,我這話可曾說偏了?”樓至聞言心中暗贊此人當真是個知己,只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看他如何分辨,王跡見他不言語,依舊笑道:“這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不敢分辨初次見你確有爭競天下之意,只是合巹當夜,我見你哭了,便是無論如何也難以下得毒手,你心中細想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便知端的,這江湖術士之言,我原想著成婚當夜當做一段奇緣笑談說與你知道,怎知你我婚姻蹉跎至今,只怕如今冒然提起此事倒顯得唐突,你又是個多心的,難免傷了情份,更有一則,只怕你的心上人蘊果諦魂當日也深知此事,如今從我這裡鬧出來,豈不是要攀扯他在內,傷了你們夫妻情分?”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老吉,好樣的!~
第百八十三回
嘗胭脂蜂蝶香唾;效畫眉服侍閨閣
樓至聽聞此言,在心裡細細回味一陣,卻是大合情理,因往日自己豆蔻年華之際與那天之厲共處一室之日良多,若是他要趁人之危,自己又如何守得住清白直至十八歲成年,可見此人對待自己一片丹心;並無藏私之處;此事上竟是自己小性兒錯怪了他。
樓至原本倒也心思縝密,只因關心則亂;當日聽聞爭競天下的傳聞,心中竟十分憂慮起來,只怕兩個冤家並非鍾情自己,不過是逐鹿中原的手段,如今按王跡的思路細想,心中漸漸豁然開朗起來,因臉上一紅道:“這話倒是我說偏了,你可別見怪,無論當日起因幾何,如今既然孽緣已成,我也就死心了,況且這些年你待我們母子如何,我都心裡有數,你也別因為方才我問你一句話,就與我生份了才好。”說到此處,因對著王跡嫣然一笑。
王跡原本只因樓至將競逐天下的坊間傳言質問與他,倒有些寒心,如今見妻子不但迴轉過來相信自己,更加溫顏軟語找補了幾句,心下十分蜜意,遂將方才的不快丟在一旁,爽朗一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就惱了,要惱也是因為你學舞的事……”
樓至聽聞此言大有調戲之意,意欲板起臉來,只是如今自己已經下嫁給他,閨房調笑原也不是越禮之事,況且才委屈了他半日,倒不好十分矯情,只得含羞說道:“方才是我心裡著急故意試你的,並不是說出來想你心裡不快活,如今我既然得罪了你,你只說要我如何賠罪可使得麼?”
王跡方才出言調戲之際,心中卻無十分把握,又恐妻子為人端莊,只怕唐突了幾句就要惱了,如今見他反倒賠個不是,心中因十分溫柔憐惜起來,見他為了自家子嗣這般周旋三人兩國之間,做得八面玲瓏,也十分勞心費神了,因心中著實敬重憐愛,連忙伸手將他摟在懷中柔聲說道:“方才是我哄你的,並沒有惱,我何嘗敢要你賠罪,你一生聖潔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