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方僧人方才散了晚課,樓至回房打點一番,趁著夜色跑出山門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宋史·楊時傳》:“至是,楊時見程頤於洛,時蓋年四十矣。一日見頤,頤偶瞑坐,時與遊酢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
第七十六回
散玉塵切磋琢磨;琉璃照大小登科
樓至施展輕功來到相約之地,果然見天之厲負手月下獨立,幾步躍至他跟前笑道;“等急了吧,今兒晚課散的遲了……”說罷上前攜了他的手,兩人身形差距頗大;樓至雙手才能握起天之厲一手;放在手心內揉搓著道,“看你;怎麼不運功趨趨寒氣。”天之厲搖頭笑道,“哪有那麼嬌貴,此處雖然偏僻,到底在佛鄉周遭;若是被人察覺我的元功,豈不是叫你為難?”兩人言談之間天之厲周身已有蒸騰之意,樓至訝異道:“你提了幾成元功,怎的這般溫暖?”天之厲伸手將樓至的整個身子都包裹在自己的披風之內,樓至被心上人摟在懷中,頓覺身心都暖了。只聽得天之厲笑道:“一成,非是絕頂高手無法察覺此處,放心罷。”樓至心下感嘆此人元功精純,反觀自己卻是疏於修行,眼看滿十五歲了,禪天九定第三式還未曾練得純熟,不由臉上一紅道:“他們怎比得你,斷斷察覺不出的,我在佛鄉就算是個好的了,到了你手上,還不是不成麼……”天之厲輕笑一聲道:“你才多大,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你天資過人,稍有琢磨必成大器,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每日裡除卻漫山遍野捕獵野獸之外,便是上書房的時候捉弄太傅,倒十分清閒快活,從不以上進為要,怎比得你這般要強懂事。”樓至聽他讚美自己,心下泛起蜜意道:“男孩子淘氣些也是有的,你長大了,不就出息了?卻不知我日後前程幾何呢……”那天之厲大笑道:“你的前程不就是我麼?如何又擔心起這個來。”樓至聽他言語調戲自己,不依不饒道:“你欺負我不會說話,總將這些淫詞豔曲輕薄於我,今兒再不能饒了你。”說罷足尖點地凌空一躍,伸手抻了腰間佩劍奧義吠陀,卻未曾出鞘,向天之厲面門一指,那天之厲搖頭一笑,自己的心上人雖然年紀漸長,這爭強好勝的心思卻是絲毫未減當年,如今他見自己元功精純,心中便起了爭鋒之意,看來今日相會,卻是沒有工夫一訴衷腸了,只是既然樓至願意,自己少不得要陪他走上幾招,方能讓他心滿意足,想到此處微微側身避過樓至鋒芒,卻伸手一握,便將奧義吠陀握在手中,凌空做個鷂子翻身的架勢,樓至手握劍柄,見他欲奪自己兵刃,便死死握住不肯鬆手,如今見他凌空旋身,自己未及反應,倒給他帶著在空中轉個幾個圈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倒是天之厲緊要之處伸手在他腰間一託,將樓至的身子穩穩接住,趁著尚未回神之際,張口在他桃腮之上輕輕一咬,方才動作輕柔將他放在雪地上。
樓至懵懂之際就給他如此戲弄了一番,如何肯依,嬌叱一聲,復又將手中奧義吠陀直刺天之厲的面門,天之厲見他還未饜足,只得苦笑一聲,伸出兩指夾住奧義吠陀的劍鞘,指上發力一抻,那劍鞘便給天之厲奪在手中,奧義吠陀本為佛鄉至寶,一旦出鞘,天地風雲變色,樓至萬沒想到天之厲竟奪去自己的劍鞘,收招不及之際,那劍尖竟奔著天之厲胸口而去,樓至嚇得花容失色,眼內珠璣搖搖欲墜之際,卻見那天之厲使了個腋底偷桃的架勢,避過樓至劍尖,一手攬在他的腰間將他拉向自己身側,另一手持了劍鞘,反向一刺,竟將那奧義吠陀復又困鎖劍鞘之內,不爽分毫。
兩人收住招式,天之厲未及出言,卻聽得樓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倒把天之厲唬了一跳,連忙將他摟在懷中道:“這是怎麼說?別怕,有我在這裡。”樓至哭得梨花帶雨道:“你這是做什麼,萬一我……萬一我……”說到此處不敢再設想下去,哭得眼內珠璣如斷線珍珠一般,天之厲輕撫著樓至的背部柔聲安慰道:“我的功夫你如何不知,哪那麼容易就出事了,我見你今兒來了興致,才跟你玩笑的,別惱,原是我的不是,快別哭,哭得我心都碎了。”說罷俯身在樓至臉頰之上輕輕吻著他滿面淚痕。
樓至被心上人如此溫柔安慰一番,漸漸止住淚水,復又恨恨捶了天之厲幾下道:“往後不許再嚇唬我,不然就丟開手不來見你。”天之厲聽聞樓至童趣之言笑道:“無妨,你不來,我去也使得。”樓至見他這般無賴,只得沒奈何嘟起唇瓣賭起氣來,天之厲趁勢在他唇上一吻道:“我乃身負王命之人,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你的佩劍雖是佛鄉至寶,但並無天佛法印加持,無法傷我天罡不壞之身,我才敢與你玩笑的。”樓至聽聞此言才破涕為笑道:“怎的不早說?害我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