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睡在蘊果諦魂懷中,彼時正給人隔著小衣輕薄自己,不由臉上一紅,伸手推拒他道:“哪有你這樣喚人的……”一面推開他整理了自己裝束。
蘊果諦魂見他醒了方笑道:“是你自己叫我喚你,不許私自抱你下車,誰知竟睡得這般深沉,我喚你不醒,自然要有所動作,卻也怪我不得。”樓至聞言說聲“貧嘴”,兀自伸手打起簾子,瞧見眼前景物不由一驚道:“天佛原鄉?!”
蘊果見狀從身後摟住他笑道:“這裡如今是咱們的家廟,因我當日在此處修行,也算是潛邸之一,如今我安排了你師弟觀世法在此住持,往後若有祈福打醮之事,只管往這裡住幾天倒也便宜。”
樓至聞言方覺如今蘊果諦魂果然權傾江湖,當年中原正道第一支柱的天佛原鄉竟只因他身為親王之時在此盤桓過幾日,就被朝廷納為皇家廟宇,往日只知丈夫身為天下共主,如今看來,勢力竟漸漸遍佈朝野,無所不至,倒是深可感嘆敬畏。
蘊果見他想得出神,俯身銜了他的耳垂笑道:“何事縈心?”樓至正在感嘆,倏忽給他調戲,不由臉上一紅道:“神佛面前不怕報應的?快放手……”一面掙脫了蘊果諦魂的鉗制,打起車駕簾子,外頭早有服侍之人,見樓至出了七香車,連忙放下車上機關,從那簾外延展出一段階梯直通塵埃,樓至見狀,從那階梯之處迤邐而下,卻見自己的師弟觀世法率領佛鄉僧眾行了國禮道:“恭迎聖上、皇后駕臨佛鄉。”
樓至見了觀世法,心中一陣溫暖之意,連忙上前攜了他的手將他攙扶起來笑道:“你原是方外修行的人,不必執此虛禮,況且也要看在咱們當日的情分上,如此大禮豈不是要與我們生份了麼?”
觀世法聞言笑道:“蒙娘娘恩恤,只是如今名分已定,國禮不可偏廢。”彼時蘊果亦下了車駕,彼此廝見已畢,卻聽得蘊果諦魂問道:“朕傳話安排的東西可都預備下了?”觀世法聞言躬身道:“都預備齊全了,還請聖上與娘娘內中隨喜,法官無職不敢擅入,皆在山門之外伺候。”說罷率領眾人退出山門。
樓至見狀不解道:“你又指派了什麼勞什子給師弟,他們為什麼不跟咱們進去呢……”蘊果笑道:“他雖然替我主持家廟,卻無國師之銜,如今你我重返潛邸,他們這些人自然是要回避的。”樓至聞言搖頭道:“自從我進去,這些親朋故舊越發疏遠了,如今好容易歸寧一次,你也不叫我們團圓親近,還只纏著我不放,真說不得……”說罷到底許久未曾返回佛鄉,心中親近雀躍,也不等待蘊果,兀自進了山門。
兩人攜手悠遊之際,樓至只覺佛鄉景緻與從前自己修行之時並無二致,不由疑惑道:“當年一役,佛鄉幾乎付之一炬,如今怎的好像全無此事一般?莫不是我失落記憶以來神識倒錯,記不清爽不成?”蘊果聞言笑道:“傻孩子,這自然就是我吩咐師弟所辦的差事。”
樓至聽他如此說,方知蘊果為了討好自己,竟命觀世法重建佛鄉,難為他竟連內中一草一木都複製過來,只為自己到此悠遊一番,不由心中既甜蜜又擔憂,蹙眉規勸道:“你待我心意如此深重,我自然歡喜,只是……”話還沒說完,早被蘊果在他唇上一點笑道:“我知道你要規勸我什麼,只是本朝以此為國教,此番不算越禮,左右儉省些就夠了,如今好容易回來,咱們先去你的禪房看看罷。”說著攜了樓至的手將他帶往當日清修之地,樓至見他打斷自己話頭,沒奈何只得跟著他去了。
佛鄉原本規模宏偉,只是歷經戰火浩劫,如今修復無幾,不過將當日佛堂與禪房之處修繕完畢,深邃之處因聖旨下得急促,尚且未曾破土動工,兩人說話之間便來在當日樓至的禪房之外,如今再見,竟有恍如隔世之感,樓至見了自家臥房,倒有些近鄉情怯,主動挽住蘊果的手臂道:“咱們還要進去瞧瞧麼……”
蘊果諦魂聞言笑道:“既然來了,如何不去逛逛,別怕,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既嫁我為妻,便沒人再敢作踐你。”樓至聽聞此言心中一暖,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依舊緊緊靠在蘊果身上,由他攙扶著進了禪房。
夫妻二人聯袂而入,但見禪房之中與當年共寢之時一般無二,樓至因有丈夫在旁保護自己,略微放開懷抱,在房內周旋了一陣笑道:“師弟倒好個算計,當日不過來我房中盤桓過幾次,竟將細節記得這般清爽。”
蘊果諦魂聞言笑道:“若不是我提點他,如何能鉅細靡遺,他才來過幾次,就記得這般清爽了?”樓至聽他如此說,方知佈置自己房間原是蘊果之功,當下兀自朝禪床上坐了,一面笑道:“我只不信你但凡都記得。”說